“走开!谁是你姐姐?”
“你比朕年长一岁,自然是姐姐。”元和皇帝笑眯眯地凑过来。
我心里有气,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生病时,他日夜陪伴,殷勤的模样竟不似相识未久。我怎么看他都不像个皇帝,倒像是远房亲戚家的表弟。我不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我要午睡了,皇帝陛下请回吧。”
他躺在我身旁,说:“琴姐姐,你不要叫朕……我‘皇帝陛下’,我在你面前也不称‘朕’了。我出生在盛夏的正午,所以有个乳名叫午儿。今后,姐姐就叫我‘午儿’可好?”
我觉得好笑,说:“午儿,不就是吾儿。谁叫你乳名不就是占了你的便宜?”
他说:“这世上唤朕‘午儿’的只有先帝和奶娘。姐姐是第三个。”
“赵太后不叫你的乳名?”我问。
“赵太后不知道我有乳名,只叫我‘皇儿’或是‘昱儿’”他说。
我说:“那其他嫔妃都怎样叫你?”
他有些委屈,说:“姐姐进宫也快一个月了,可曾见到有其他嫔妃?人人都知我是赵家的傀儡,不愿送女儿进宫来受苦。除了赵太后安排的几个婢女,姐姐是这宫里唯一的嫔妃。赵太后不让婢女们同我闲聊。我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晚上会害怕。琴姐姐,我们以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你陪着我,好不好?”
我没回答他,假装睡着了。
之后,我每次叫他“午儿”,他都很高兴,也爱黏着我。
这个宫里真的很空、很静,所有的热闹都在坤禧宫那边。很多时候,乾福宫里除了我和午儿,连个婢女都找不到。那些人知道午儿给不了她们荣华富贵,都懒得白费力气。
我每天都把唐哥哥的短笺拿出来看,睹物思人不免多哭一场。午儿却趁我睡觉的时候把短笺偷去烧了。我气得躲在庚祉宫里不出来。他敲门,我不理。第二天,他把一个布包栓上石头,从墙外扔进院里。我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