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好剧,必然是全力以赴。”
燕灰说这话时,窗外的天空久见了蓝色,轻白的云絮追逐着阳光。
他谈起他要去到的那座名叫“风棠”的城市。
赵豪去年才因为一个会议去过,那里大半商业化,并没有推荐人说的那么好。
燕灰听罢,轻笑道:“总要去看一看,才知道该停在哪里。”
于是赵豪就想,我不如在他去风棠前睡他一次,一次就行,这样的人睡多了不妥当,就没了灵气。
很多想法终会沦落为不了了之。
赵豪由于秦家内部分裂,失联的继承人凭空诈尸而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他又慢慢和燕灰淡了联系,谈不上想念,就觉得倦怠时想一想会挺美。
就如同《西游记》之于赵豪的意义,他并不是想读书,只是凭空有个念头就不错。
燕灰遭难的晚上赵豪在和一个模特滚床单,手机在纠缠中掉到了床下,等他捞出来时,模特已涂好了口红,挎上昂贵的包包准备出门。
回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看你脸色都变了?”
赵豪就耸肩:“又是诈骗你爷的短信。”
但他后来还是开车去到了燕灰的住处,在不远处的马路上捡到了新出炉不久的小疯子。
燕灰抱着一只野猫恍惚地蹲在马路牙子上,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羽绒服下就只有一件单衣。
赵豪就叼着烟下车,燕灰抬眼看他,已经认不出人,赵豪瞅一眼他脖子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一团滚烫的火灼烧起来,只是并不是因为燕灰,而是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燕灰发疯病的夜晚他就会打他,并不存在所谓温存,亦或是有宣泄的成分,疯子与疯子的对垒总是直接且了当。
赵豪用各种方式强迫他镇静,如果来看病的不是徐医生,别人看见现场会直接报警。
他抱着一个并不安静的疯子入睡,说起自己的往事,就像昨晚燕灰被他镇压住一切反抗能力后在他怀中困顿。
他说自己的过往,如衣锦还乡的富豪,他说村里的黄狗和骂人难听的婆娘,他可怜的娘和弟弟妹妹,以及在城市中受过的白眼,受过的伤。
燕灰说的“太苦”并不是假,活成这样,要什么有什么,赵豪的快乐却缥缈如萍。
他见过规则如何将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吞没,见过最贫困的地方有最闪烁的梦想,表面笑脸背后捅刀,面上冷漠却雪中送炭。
这些他都不陌生,这本是人情百态,赵豪曾尝过饥寒碌碌的贫穷,盯着手机里的数字一遍遍骂人,也见过最豪爽的富,那些数字就只是数字而已。
燕灰有一个他闯不进去的世界,那里至美,也至极荒凉。
他需要这样神经兮兮的疯子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