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葡萄这几年来，喜欢操心的性子，一点没变。
不过，谢陵垂下眼睑。被葡萄关心挂念的滋味，让人觉得心安。可是这样的关心，葡萄再不会给他了。谢陵看着屋子里，一板一眼回答曹老夫子问题的恬姐儿，甚至开始嫉妒起他的女儿来。
谢陵嫉妒着，恬姐儿可以得到葡萄全心全意的爱，嫉妒葡萄的所有目光，都被恬姐儿夺了去。
“谢郎君，谢郎君……”
直到葡萄蹙着眉，唤了谢陵几次，他才从汹涌的嫉妒中，抽身离开。
谢陵回过神来:“怎么了？”
葡萄如今，像极了病急乱投医的人。她看着恬姐儿对答如流，心中逐渐变得安稳。只是，葡萄见最后一个问题，恬姐儿却答不出来了，心中立即悬的高高的。葡萄顾不得，她与谢陵有过什么仇怨。倘若葡萄身旁，不是谢陵，而是随便一个过路人。依照葡萄如今的心神不宁，恐怕也要拉着对方，诉说自己的心乱如麻。
葡萄握着掌心，指节攥的发白，她声音都在打着颤儿:“恬姐儿答不出来……”
若是恬姐儿答不出来，她会不会难过，觉得自己不适合进学。
葡萄难以抑制心中的想象，眼睛顿时红了一圈。
谢陵抬起那只带着疤痕的手，轻碰着葡萄的发丝，心中一片怜惜。待葡萄看向他时，谢陵又仿佛做贼一般，匆匆放下手，不让葡萄发现自己刚才偷偷触碰了她。
谢陵宽慰道:“不会的，恬姐儿这么聪明。”
谢陵见葡萄面色发白，又沉声道:“纵然恬姐儿答不出来，又如何。我总有法子，令你得偿所愿的。”
葡萄心头一颤，刚要开口。
便听到恬姐儿清脆的声音。
“娘，夫子要收我为徒了。”
葡萄所有的担忧，都化作了灰烬。恬姐儿拉着她的手，去曹老夫子面前，送了六礼，行了拜师礼。
恬姐儿在曹老夫子面前，磕了三个头，恭恭敬敬。
曹老夫子抚着长髯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随后，曹老夫子便命人，带着恬姐儿去了学堂念书。曹老夫子挑选学生严格，学堂里零零散散地坐着的，不过一十几个学生。大的有九岁，小的只有六岁。
不过恬姐儿一来，她便成了学堂里最小的那个。
曹老夫子给恬姐儿安排了位子。恬姐儿坐好后，悄悄地朝着屋外的葡萄挥手。
葡萄这才放下心来，随着谢陵回到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