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卿本想出口维护苏氏,却被苏氏一个眼神制止。
面对夏永淳的怒火,苏氏好整以暇地放下茶盏,淡然道:“今日夏禾确实去了我房里。”
这句话无异于承认夏禾是受她指使打的兰草。
此话一出,姜氏母女立即配合地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好似受了千般委屈万般磋磨。
看到疼爱的表侄女跟孙女哭成一团,老太太不禁对着夏永淳怒道:“瞧瞧你娶的好妻子!”
夏永淳抿唇,剑眉横起,显然是动了怒,只是眼中又带着点失望。
夏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哇地一声也大哭起来,她这一哭,不仅其他人,就连苏氏这个心里有底的,也吓了一大跳。
夏永淳好半晌才回过神,又气又奇怪地怒问:“你跟着哭什么?”
方才不是还稳重镇定得很么,这会怎么突然就哭了?莫不是还想演戏不成?
夏禾抹着眼泪,那叫一个哭得伤心,边哭还不忘回话,道:“看到姜姨娘跟二姐受了这么点委屈,就伤心得痛哭流涕,想起自己以往受的委屈,我一下就忍不住了。”
瞧她哭得稀里哗啦,还猛吸鼻子,全然没个大家小姐样子,夏永淳的表情不禁变得有点微妙,像是想笑,又像是想生气,最后变得哭笑不得。只是哭笑不得中,夏永淳又觉得这丫头纯真率直,有几分可爱。
到底是自己的骨血,又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想着到底还小,便不由心软了几分,道:“行了,别哭了,你有何委屈说出来便是,爹为你做主。”
“老大!”老太太不满了,只是未出口的话被夏永淳一个举手阻止了。
旁边瞧着的姜氏跟夏颜不由提起了心。
老子让说,夏禾当然不会客气,当即问道:“敢问爹爹,女儿与母亲亲近有何不妥?女儿不过是去母亲屋里吃了顿早膳。”她顺着夏永淳的话改口,一口一个爹爹,叫的那叫一个甜,无形中就拉近了父女之间的关系。
“错的不用早膳,而是你们说的那些话!”夏永淳道,口气还算和蔼。
夏禾露出更加不解的表情,道:“我们说什么了?我只是告诉母亲,我房里的丫鬟不给我饭吃,还把吃食扔地上而已啊。”
夏永淳一震,将这句话理解成——低贱的丫鬟敢不给他的女儿饭吃,还把吃食扔地上叫他的女儿吃!
其实夏禾可以把话说得更清楚,但她不这样做,她要让夏永淳去脑补,这样夏永淳才会感同身受,才会怒火冲天。
事实证明效果很好。
只见夏永淳双目圆瞪,眼底似有怒火在跳跃,他两步走到还没有从一系列变故中回神的兰草面前,一脚就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丫鬟踹翻在地,而后一边暴躁地走动,一边怒道:“反了天了!区区一个贱婢竟敢虐待我夏永淳的女儿,日后谁还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在此时出声。
兰草身上本就有伤,被身强体壮的夏永淳一踹,当即脸都白了,只是她还不明所以,心道不是要处置夏禾吗,为什么反倒是她挨打?
见夏永淳一副要将自己大卸八块的模样,兰草又惊又怕地望向姜氏跟夏颜,寻求庇佑,只是姜氏母女此时哪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