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明确我不是令儿,不是他的妹妹。
可是他很喜欢这个粉嫩的小孩子。所以他质问了母妃。
母妃大大方方地承认了,然后告诉他,瞒着这个事情,他可以日日见到令子。
可是母妃又怎么会知道,诸儿也不是父王亲子。
我醒来后一问三不知,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这国家法度,等级尊卑。并且很长一段时间缠绵病榻,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谁对我好,我便总要缠着他。
那时候,身为公子的诸儿,总来我外祖家看我。这个华美的小公子不要人服侍,独自来寻我。我怎知这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呢?我……
后来,“令儿”病愈,回宫。害了令儿命的人吓破了胆,时常拿话试探,却一无所获。也是,本就不是一个人,又失了忆,能试探出什么呢?
可他们更是胆战心惊,觉得二公主工于心计。如此深藏不露,必有阴谋。
他们最终将目光锁在我与诸儿过从亲密上。
原本的无稽之谈,却因我的年少无知越显真实,诸儿也不是问心无愧,一时阵脚大乱。
便闹得风兮雨兮。
“令儿。”
这是鲁王的笔迹。
这些年,鲁王对我,可谓呵护有加,恩重如山。
他不曾以任何方式对我进行嘲讽。深宫妇人难免卷入是非口角,每次他都是护着我的。若有人以我与诸儿的那些过往说事,他总是一笑了之,一句“无稽之谈”便轻轻揭过。有时候,他也会说,压抑太久不好,跟孤讲讲你的诸儿吧。
还有同儿和友儿。四岁时父王亲自开的蒙,六岁便伺候在书房左右。鲁王待他们,与寻常人家父子相处一般无二。我也曾问过他为何,他说鲁国的储君,不能给人抓住错处。
所以生下储君的我,自然要清清白白。
“原谅孤王不能再护着你了。
“原谅孤王将鲁国这烂摊子留给你。
“原谅孤王,虽然很想为你洗清骂名,但真的无能为力。
“不要怪他。他一早便告诉孤,你与他非亲生兄妹,是孤太自私,才苦苦瞒你这么多年。
“你要查的事情惊动了他们,所以他们计划要我的命陷害诸儿。委屈他了。我知你心不悦我,便祝你与他得偿所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