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雷鸣再次轰鸣,把定住了的张潜重新带回。
那片段的记忆不过少顷,可张潜好像切身体会到了那种孤注,他抿了抿唇,想在脑中搜寻出与之相关的记忆。
可除了方才的那些,几乎没有多余一分的画面给张潜。
只有那雾蒙蒙的天,与今时今日,无比相似。
张潜默立在寝殿,垂在身侧的手竟不由自主的微微抬起,那上卷着喜盛的绣帕,绣帕上的猫儿因为过度折叠,早已没了原本的模样。
张潜警觉悬在半空中的那手上绑着的是喜盛的手帕,竟感到心底有个人很伤心…
这个人,似乎正在拖拽着他下坠。
张潜讨厌这种失衡感,将木门重重一阖,随后他伸手拽下了手上缠着的那块绣帕,将它攥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塞进了木案里的小抽屉中。
夜间的雨伴着滚滚雷鸣,一直到翌日清晨。
诗音起的早,并没被这雷声惊到,可喜盛却不同。
她素来觉浅,加上昨夜不小心喝的那点子酒,夜间雷声环环惊扰之下,她一睁眼就是头疼欲裂,双眼发昏。
难受极了。
“喵——”
外头的急雨阵阵,胖团昂着头,四脚蜷缩起,卧在了小桌上,察觉床榻间的动静,便站起了神,朝着喜盛走了过来。
胖团与她亲近,这会儿蓄意钻进了她的被窝,喜盛也伸手接着胖团,两人一同裹在了锦被里。
“公主喝碗姜汤吗?”诗音闻声而来,看着喜盛跪坐在榻上,上前挑起了一边的帘帐。
“不喝。”大抵是天色不好的原由,喜盛看着诗音蹙了蹙眉,便又要倒头大睡。
“指挥使嘱咐奴,等公主一定要喝碗姜汤。”诗音也知道她饮了酒不舒服,上前坐到了榻边,柔声说着。
一听张潜,喜盛便想到了昨夜的赵静柔,已经她跑到张潜大营胡闹的事,登时就从榻上坐了起来,看着天边的乌云:“指挥使走了吗?”
“指挥使昨天晚上压根就没回公主府。”诗音答了声,端着姜汤上前。
那姜汤里炖着红枣桂圆,上头还浮着的姜块。
喜盛平常喝药不计其数,瞧着那碗姜汤也近乎认命了。
饮过了姜汤,喜盛便抱着胖团躺了回去,卧听窗外的滚滚雷鸣。
诗音原以为喜盛就要睡了,伺候着喜盛漱了口,便端着那空空如也的汤碗要走。
“聂大夫的消息有了没?”喜盛一躺下,却再闭不上眼睛了。
上一世,母后小产那日也接连有这样大的雷雨,只不过那会儿喜盛并没有今时的良知,还在顾着自己的竹马宋淮山。
可如今她重活,从父皇下旨那一刻,这一切便已经从原本的位置偏移,故而看见这样的天气,喜盛心中有些担心。
“听说聂大夫住在一个叫桐庐的地方…”聂隐的消息诗音有着手打听,不过至此也只知道聂隐的居处是桐庐,至于桐庐在哪儿,诗音不知。
“接着打听,三日之内我要寻到聂大夫。”喜盛闻声,一只浅白的小手忽的从被子里探了出来,穿过了发丝,有些许烦恼。
“不过奴今日听一个车夫说,好像认识桐庐呢,只是不知道哪儿住的会不会是聂大夫。”诗音看着喜盛的模样,上前抚了抚她的脊背。
“在哪儿呢?”有人认识总比无头苍蝇似的乱找强,喜盛一听这话,那双杏眼里的愁色终于减退了些。
“奴去把人叫到梨园,公主先醒醒盹?”诗音起身便要去叫那车夫。
喜盛想也没想,点了点头叫诗音去了。
今早寒冷诗音刚走,诗画便带着三两侍女摆了桌早茶。
入门时,喜盛正裹着胖团搭在那摇椅上,满脸愁容。
“公主身子不适?”诗画姑姑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对,上前握了握喜盛的小手,果真冰冷。
“嗯。”喜盛巴巴的点了点头,却也说不上来何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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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可要多穿些。”诗画姑姑听着此话,却心中一喜。
喜盛体弱,气血不足,这初潮之事原本早就该到了,可偏偏还没来,起初都觉得是喜盛长的慢,可后来娴妃宫里的容珠都来了初潮,江皇后便担心了起来。
“知道了。”喜盛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隐隐预料到了自己这是月事将至,轻轻应了一声,便转眸看向了诗画。
“我听说偏殿那边有两个洒扫的侍女,生的极美艳。”
喜盛所说的侍女,便是云守云戒,诗画姑姑闻声,心里咯噔一双。
不过想来又不像是张潜说的,若先吐了口便不打自招了。
到底是见过风波的宫里老人,对着喜盛也不露怯:“那是对姐妹,身世可怜,皇后娘娘想着与公主年龄相仿,可以与公主聊的到一块便送来了。”
“她们都多大了?”喜盛从小被诗画姑姑哄惯了,可这回她却生了疑惑。
“这…”诗画姑姑原先都是扯上江皇后唬着喜盛,这方法百试百灵,喜盛也不会怀疑,但此番喜盛却刨根问底,诗画有些招架不住:“一个十九,一个十六…”
“噢…”
十六的倒还说的过去,可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