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手执诛魔剑的太虚宫修士剑拔弩张,待认出他身份后,却并未收剑,警惕道:“江……江少主,此地太过危险,请您速速离去。”
“今夜至此,原本只是来寻云霄道人。”江寻鹤脚步未动,手按上剑柄:“却不想在此遇上诸位道友,可否告诉我,云霄子现在何处?”
那帮人似乎松了口气,往一个方向一指:“他去了陛下的寝殿。”
“多谢。”江寻鹤朝他们一点头,好似只是无意间经过,抬起脚步之时,他怀中的符箓亮起了微弱的光。
这是他与沐青鸢做过标记的符箓。
那十几人也注意到了,几乎同时,他们脸色一变,做出防御之状,却被一道剑气横扫在地。
一片猩红的长练露了出来。
决浮尘的剑光悬绕在江寻鹤身侧,面上神色如冰雕雪塑。
“方才我突然有个疑问,想让各位解惑。”他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地上众人:“诸位与云霄子水火不容,为何却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那几人捂着胸口,结结巴巴道:“这……我们……”
不久前沐青鸢说过的话,也回响在耳边。
“那位惊才绝艳的表姐,分明是被人生生挖出内丹,沉尸湖底……”
“我娘的家族,专修灵识……可专修灵识,而不修外器,这是最容易,沦为炉鼎的。”
他早该听出,这番话中隐藏了何等骇人的丑闻。
单一个无名无姓的野道士,如何能与百年根基的太虚宫对抗?
那般重要的图纸,又如何能这般轻易便到他手中?
这分明,是个局。
请君入瓮之局,他们是刀俎上的鱼肉。
“我们都是太虚宫亲传弟子。”那些弟子仍在叫嚷:“江少主,你可想清,与我们作对的后果……“
江寻鹤眼中顿生寒意。
父亲在传音符中对他道:
“我派立于太平盛世,但酆都并非世外桃源,正好趁此之机,你出去真正看一看尘世……”
“……你在宗门修行,却从未沾染血腥,但你可知大道千万,人心凶险,求道之途,亦是修罗……我辈修士,不得滥杀无辜,可那穷凶极恶之徒,你不必抱有仁心,管他是王侯将相,或是殊途道友,该杀该剐,由你本心定夺……”
那旋绕着的数千道剑光,归于江寻鹤手中,凝成那把聚集了世间寒意的剑。
挥剑决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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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猛烈摇晃,雕金刻玉的巨柱已经开始圮倒,满目烟尘中,只见得剑光环绕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