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逢年过节也是各路罪犯猖狂的时候,正常人家都不会允许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单独外出,可现在她们却不带随从就挤在人堆儿里祈祷,这就有点奇怪了。
“她们提到了阿软,好像是病了。”一直未发一言的图磬忽然道。
“朋友?”晏骄从不怀疑他的耳力。
“大约是吧。”白宁道。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交际有限,生活中除了家人就是同龄好友,值得她们在大年夜还挂心的,恐怕也就那么几个人。
“有人来了。”庞牧抱着平安过来道,顺便还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时,正见几个青壮汉子从人群中挤过来。他们穿着两种款式的衣服,明显来自两家。
来人一路走来都伸着脖子四处看,不多时,就有一个人发现了河边两个小姑娘的踪迹,然后拼命朝同伴打了手势。
原本分散在人群中的家丁们迅速朝河边聚拢过去,不多时就来到两个女孩儿身后。
见她们完好无损,家丁们先松了口气,可等打头的两个看到下面河灯里写的字样之后,登时脸色大变,竟顾不得会落入水中的危险,猛地扑过去将河灯捞起来丢到地上踩碎了。
两个姑娘不由大怒,谁知朝他们高声喊了几句眼泪就下来了,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侧目。
两边为首的家丁也怕出事,当即招呼人护住自家小姐,迅速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若说一开始白宁只是喊晏骄看稀罕,那么现在大家就真的起了好奇心。
两个家境良好的小姑娘为何会在大年夜偷跑出来,又是为什么要替人偷偷祈福,那个叫阿软的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以至于家丁看到这个名字便神色大变?
主人公已经离去,自家的河灯也放完了,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跟人挤的必要,晏骄一行人沿着原路退了出来。
雪还在下着,落入河水中的来不及庆贺就被卷走,而屋顶、树梢、道路已染成白色,无数灯笼随风晃动,在雪地里晕开一片片的红,看上去既喜庆又诡异。
“公爷,河灯。”小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而复返,手中还举着一盏被人踩得稀巴烂的河灯。
庞牧拿在手中翻看两下,从掰开的骨架中取出一张沾了黑色雪水的纸条。
上面的墨迹已经化开,可仍能依稀分辨出“何阮”的字样。
原来是“阿阮”,而非“阿软”。
“萍州城内有姓何的大户人家吗?”庞牧下意识看向临泉。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两个小姑娘家世不差,想必往来的也是同类人。
既然打听本地情况,自然要问一个对此地最熟悉的人。
然而临泉果断摇头,“不知道。”
庞牧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厮连借钱人的身份都懒得打听,城中大户人家什么的,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