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之顿了两秒:“我有事。”
裴家封薄唇抿直:“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我的体检项目结果没出全,心里有些忐忑,你今晚留在家陪我行不行?”
眼睫轻颤,裴渡之的心仿佛被放在天平,左右/倾斜,左右为难。
“我只出去两个小时。”
“既然两个小时就能搞定,应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吧。”
“家封……”
“你陪我吃完饭再出去,我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对不对?”
“……行。”
裴渡之不便在家给阮斐打电话,只能给她传简讯,继续推迟约会的时间。
阮斐回了个“好”。
这般态度,多多少少是生气的意思。
裴渡之想,阮斐自然该生气的,生日每年只有一次,可他却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屡屡爽约,让她一等再等。
太阳穴骤然传来一阵阵刺痛,裴渡之叹了声长气。
八点他们准时开饭,裴家封细嚼慢咽,足足吃了整个小时,才放下碗筷。
几乎是他落筷的下一秒,裴渡之便匆匆起身:“碗筷放着我回来清洗。”
裴家封余光扫了眼那抹离去的修长背影,轻笑说:“哥,你究竟有什么事非要今晚处理?工作吗?”
“不是。”
“我不想让你去,”裴家封抬起眼睛,言语很直接,“可能生病的人比较脆弱,我今晚不想一个人待着。”
“家封我们刚刚有说好,我陪你吃饭,然后再出门。你是不是也该信守诺言?”
“哥我们是兄弟,就这点小事,你至于说得那么严重吗?”
“……”
裴渡之侧身望着裴家封,两人相隔数米远,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接下来是长达半分钟的缄默。
裴家封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含着极浅的笑意。他眼瞳是那么的幽深,深得裴渡之无法看透。
心好像被带刺的手狠狠扯了下,裴渡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裴渡之僵在原地,眼前有一瞬的恍惚不清。
全身血液仿佛都凉透了,裴渡之定定望着仍笑着的裴家封,喉口突然灼痛不止。
不知过去多久,裴渡之低下眉眼:“家封,我们回来再谈。”
裴家封撇开视线,自嘲地笑了下:“你还是要去?”
裴渡之嗯了声,便不再给裴家封任何回应,他捞起沙发上的外套,迅速冲出房门。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
裴家封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扇门,眼中笑意尽数收敛,桌下双拳也不自觉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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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秋夜寒风,裴渡之驱车一路奔驰。
他的心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