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可以放心地向她敞开自己的心房了。
他以为……他可以……
可是……
【骗子。】
【骗子。】
【骗子。】
“所以你是要我赶你走,还是你自己走?”司空缈抬起头,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冷血至极的脸庞。
“我走。”陆容的尊严不容自己退却,他咬着牙咬着每一个字。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狼狈,从车上下来,连假肢都还没来得及穿好。
他的右手,那个女人咬出来的伤口彻底崩了,血一直浸到了衣服上。
他的眼镜落到了车上,他的头发乱蓬蓬的,他的领带掉了,他的衬衫皱得惊人,他的脖子,手臂,都是那个女人留下的痕迹……
大奔绝尘而去,那一刻,他头晕目眩,只觉天地都荒凉。
……
两个小时后,陆容的发小顾初阳在停车场里的一个台阶找到了他。
顾初阳是个不拘一格的人,衬衫外露一半,裤子里扎一半。
人没有陆容长得好看,却有种让人舒服的洒脱感,而陆容,则是冰山上悬崖峭壁的花,让人无法亵玩。
所以当顾初阳找到陆容的时候,心底咯噔一声。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狼狈的陆容,他坐在台阶上,右手的血迹已经干了,脖子上满是红痕,衣冠不整,又不管不顾。
搞得比他还艺术。
一眼看去,就知道,他——被人玩过了。
【他奶奶的。】顾初阳啐了一个,到底是哪个混球!
“阿容,阿容,你没事吧……”顾初阳赶紧走上前去,蹲下来询问陆容。
“……”陆容没有说话,他怔然看着前方,眼睛里没有焦距。
“司空缈呢?司空缈跑到哪里去了!”顾初阳一挠头,“是司空缈叫我来的,她说她把饭局那边的事都给你整好了,让我来这里找你。”
“啧,她怎么自己不见了啊……”
然后,他听到了一阵磨牙声音,这时候陆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才浮现出生动的恨意。
“顾初阳,你别提她。从今以后,我的人生里,不会有这个人!”
顾初阳没见过陆容这样失魂落魄过,好似陆容给自己规划的完美无缺的人生,被什么人进去了,然后在里面倒腾得一团乱麻,再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他一直觉得,就算有这样一个人,她也不可能是司空缈。
司空缈实在是太温吞了,十四年的漫长追逐,若是得法,早就到手了。她是那种,心上人都和情人翻云覆雨了,她还傻兮兮地守在门外,问她的心上人,需不需要白开水放点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