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无功不受禄,世上也没有平白给与的好事,因此他宁愿相信这是一种隐性的鞭策和督促,让他们这些协从军序更加卖力的暗示。
因而,他不但要理清部伍内部新旧人事的关系,还要与其他两位同样有所表现的头领,竞争来自本阵的资源和关注。
“某家明明只是个茶枭出身的县下都头而已。”
他不免暗自哀叹着。
“如何当待的如此关注和看中呢……”
但看着那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亲从部下们,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落于人后的理由了。
……
位于徐州彭城的前沿军行司,刚刚经历了一场鸡飞狗跳的动荡和清查之后,又迎来了某人在雨中的告别仪式。
作为东南帅司内部,掌握实权的二号人物,人称“蔡候”,肩挑枢密、参政两班的郑养年,不得不在短暂的辞别置语后,灰溜溜的在数十骑亲从的护送下,奉命前往江宁行在“述职”。
因为某种直接的连带干系,这也很可能是他在军前的最后一次露面了,因此,整个场面都在冷冷清清的气氛中完成,很有些萧簌的味道。
不过,他固然是暂时从军前的烦扰中解脱了,但是剩下来的几位帅臣,依照资序递补职分的短暂欣然同时,却也要担待起后续的烂摊子和连锁反应。
起码在大本营派来新的人选,或在他们之中选定一位之前,便只能是如此了。
但更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的是来自北面的紧急军情。
“河北兵出现在济州和濮州境内了……”
“沿黄布阵的几只人马,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么轻易便让北兵突入境内了……”
“有济源的奋威军陈情,随表递上……”
一名行军长史赶忙出言提醒他们道。
“他们还有什么可以辩白的么……”
“无非就是前段伤亡过甚,编制不全,两淮间募补的新员颇多……”
这名山羊胡子的行军长史,有些紧张结巴的口述道。
“闻的汴州消息,遂得军心浮动,而不得不大力弹压……遂为北兵所乘,突入防内……”
“虽疏于职守,万死不足以辞……惟愿尽快出援,保全更多的将士尔……”
“倒是个会推脱的家伙……”
“推脱不推脱,依然不要紧了,要紧的是重构沿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