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齐声的号子中,逐一的转盘上弦,调校射角和准据。
这时远方排射而来的弹雨,再次撂在栅墙和掩体之上,打在那些露出头身来,正在合力推动上弦的人群中,惨叫连连的顿然让三架车弩,失力翻倒在地。
上好弦的重矢也因此嘣的一声,乱射在低伏掩体后的人群中,每一只至少钉穿数人。
但是剩下的几具车弩,还是将五联装的粗大重矢,给放射了出去,只是冲忙之下大多影响了准头,而掠空之后斜斜落在了炮组外围边缘中,贯穿了前沿战兵队列,而造成些许伤亡。
但却距离真正的目标——正在装填的炮组,显然相去甚远。
“再来……”
李处温咬着牙齿怒喝到。
而此刻重新调校了试射参数的炮组,也再次发出了沉闷的轰鸣声。这一次的射击线依然被压低了许多。
只听得栅墙上蓬蓬的撞击和炸裂声,即接着连片的哀鸣与惨叫声中,着弹处的那些木制栅墙,连同后面的掩体大排一起,被轰个粉碎。
霎那间迸裂四散喷溅的碎屑,直接打倒了周围一片士兵,一时间只剩下满地已然淹没在血泊中,或是捂着插在头脸手脚上的木条碎片,滚在地上哀嚎着的人体。
再一轮炮击下来,顿时在外围护墙上崩出若干个,毫无遮掩看见内里的大缺口来,虽然很快,就被营中北兵冒死推上来的马车和土筐给堵住。
但是外面的南军阵列,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也顺势动作了起来,只见前沿的白兵,也举起了手牌,掩护着后队猛然开始向前突进。
他们几乎是时跑时停的间隔射击着,飞快的越过百余步的距离,而抵近了营垒之前,然后又迅速将拉长的纵队,变作数段横阵。而一鼓作气的杀入那些,被轰打出来的数处缺口之中,而进入血腥残酷的激烈白刃战。
而后方跟进的铳列,也顺势分作数列,改对那些墙后的北军集中攒射压制,令其抬不起头来。
而作为敢战队中先首,部将李铁牛黑衣黑甲,双持长柄大斧,像是一阵风一般率先杀入最大的一处缺口之中,霎那间被斩断肢体、首级,在血肉横飞与怒吼惨叫,并起齐落。
“好个黑旋风……”
后方压阵观战的车营正将张宪,也不由赞声道。
“好个横冲直撞的大铁牛……”
而火速跟进其后的敢战士们,则在外围同伴的掩护下,纷纷举起引着的火雷弹和火油弹,向着左右抛投起来。
在成团的火光和爆裂声中,那些匆忙涌过来堵缺的敌兵,几乎是迎面被炸的人仰马翻,又被粘连的火团,烧得焦头烂额。
而在蜂拥而至的敌人之中,杀个数进数出好不畅快淋漓的李铁牛,突然觉得面前一松,却是汗毛站立的交横过斧面来,当的重重震荡一声,却是架住一只大铁锏。
“居然是你。”
对方也认出他来,不由惊异的咦了一声。
“便是爷爷我如何……”
李铁牛重重哼了一声,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真是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