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切在以成败和利益计较的,最大恶意的阴谋论下,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了。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能够成为最大的受益者,还要感谢换这个而横空出世的淮东镇,乘虚而入的从中横插一竿子,让那些漂泊流离与东海各地的登州遗民,有了更好的选择和相对稳妥的靠山。
因此,他们把已经对北朝毫无用处的自己弄出来,无疑是想让他发挥最后一点残余的价值和用处。只可惜自己没能发挥预期中的用处,反倒是还暴露了行迹,引来了对方的注意和追拿。
想到这里他愈加迟疑和感触的,再次将手中的小瓶子放到了一边。
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刘民有,将手中的小瓶饮用下去,守候在他周旁望风的人,也似乎终于有些不耐烦和怨气,而按着手中锐器纷纷站起身来。
看着那几位围上来的身影,刘民有中却是一种了然,看来这些人迫不及待得想用自己的死亡,发挥最后一点用处了。
或许自己早该随那些奋战过的将士,死在登州城被围的那一天;只可惜,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多看上几眼登州这片故土上的风物,以及那些旧日遗民正在恢复的生活境况了。
当再次面临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居然无比平静的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了。
……
江宁,石头城行在。
“船沉了!……”
监国久违的咆哮声,荡漾在华美精致的宫室之间。
“你告诉我船沉了……”
“输送给的前方大军的火器军资,就这么在江上翻沉了……”
“那可是四十条大船啊,还有两营的神机军将士……”
“最后爬上岸来的只是数百人……”
“说是……说是……说是,在江面上遇到了数十载难得一见的飓风……”
一名负责奏进此事的舍人,哭丧着脸蠕蠕着嘴唇道。
“沿岸所见者无算,当地亦有数千民家遭灾受损的……”
“万里海波都这么平安的过来了,却在这长江上游的航道里齐齐翻了船……”
监国怒不可遏的继续喊道。
“你叫我怎么信服此事啊……”
“小人该死……”
这一下在场的诸人,都马上惊骇的跪倒在地上。
“不能为君上分忧一二……”
“当然……不是你们该死……”
监国还是收敛了语气中的怒意。
“而是那些经办和筹划此事的韧该死……”
“那些耽误了我前沿攻战大势的人,都应该去死……”
这话说的平静无比,却让在场的臣僚官属不禁产生了某种天威莫测的一股寒意;想必技艺这个由头,又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或是去职抄家流放海外了。
而通过第一时间出售这个消息,又能为自己和自己背后的派系,获得多少好处和便利,以时间的利害得失荡漾在了他们的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