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站在她面前。翘起的嘴角,似笑非笑:“阿晨。别太抬高命运,它不会给你任何所谓缘分上的巧合。”
她弯下眉眼,唇轻启,音却未出。良久,才宛若发出一声很认真的叹息。
“你是对的。”
宁唯微笑起来,狭长眉目,目光触及之处,透明的玻璃圆桌,小小的方形,精致的房卡,荣华又风流的象征。那一刻,更为深刻的,妖孽般的笑意。
越晨光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下一刻,被他抢先开口。
“邝先生,小小的心意。就当是,我替我任性的阿晨给你道歉。”
手起,手落。黑色,神秘与身份的映射,1999年推出的“ceurion”,更为恶劣的炫耀,真是幼稚至极,可笑至极。至少,宁唯是这样认为。
湿透的发梢,狼狈至极,邝梓霖看着透明映照着的几张小小的方形卡,华贵黑色,财与权密不可分的象征,此人,定然有他人所望尘莫及的资本。一时,却觉,挫败又难堪。
夜风很魅惑。随着死亡的速度,灌入敞篷跑车内前所未有的凌冷,近十载的长度,长发女子依旧还是长发女子。年少时,觉得就这样吧,得过且过,浪费了时光;年长了,却又想随遇而安,于是是另一番得过且过。
这一刻,她无法理解宁唯的情绪,不是愤怒却是比愤怒更难懂的漠然。狭小的空间,连呼吸的气度都没有,远处的路灯,静穆而伟大。
“你打算一直不说话?”
“说什么?”他轻弯唇角,正在行驶中的红色敞篷Murcielago戛然而止,侧首,静待,仅仅是看着她。这个华贵的男人。
闻言,一时间,是意味不明的沉默。
“我……也不知道。”她把头转向窗外,有些迟疑的话语。
“对不起。”她又说。她本不是一个倔强的人,服软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在这件事上,她的确做得有些欠缺考虑。
“对不起什么?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总是希望别人能了解你,但是一座围城,城墙起得太高,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这并不是仅靠单枪匹马就能闯过的。 ”
这一刻,越晨光不得不承认自己错得离谱。邝梓霖与他一点也不相像。邝梓霖眉间的是圆滑,人情世故,一分一寸都把握得很好;而他,则是霸气,还有更多,漠然的贵气。
这个男人,长睫,黑眸,妖凉,所有璀璨所聚集后的光辉,恍若只看一眼便无法让人移开视线的不死妖神美杜莎。她叹气,此时却像极了一个孩子。
“我……我道歉。”
发动擎停息,一时夜风吹起。他靠在车座,火光点燃,莹白长指间一根细长,或明或灭的香烟,月光洒下来,在这样的夜色,在这样的寂静中,魅色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