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晨光缓缓地倚着他的肩,沉睡的姿势,连语气也轻得要沉睡的姿势。
宁唯转过头,看着已然阖上眼皮的女子,指尖撩过那淡弯的眉眼,那时远在纽约城的他,在收到他的阿晨在这边的消息,总觉得结果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呵,连睡觉也这么安静,到底那个朋友对你有多重要才会做到自残的地步?
阿晨,也许从一开始就很简单,痛了会哭,喜了会笑,也会有小女孩心思,却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她想要却又不敢要?一个无趣而又死板的人……也许,由始至终,这个傻姑娘要的不是一个与她经历一切的人,而是肯定她一切的人。
只是,在那之前,她找不到一个可以纵容她任性的人。所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把自己的心思一点一点藏得滴水不漏。
有恃无恐么?
他笑,低首往她眉心轻轻一吻。
“如你所愿。”
佛祖灯下青莲,层层绽放,感情的世界,我愿意退一步,沦为奴,只愿保你安生。
所以,他从来,一直都可以这样做的。
在S市的某警局,这个男人,坐在简单的檀色四脚木椅,一身魅色的风衣,衣摆垂下,遮了半截木椅的椅脚,双腿从容交叠,莹白长指间优雅地捏着半截的细长香烟,指尖轻轻一点,灰烬散落。他悠悠开口:“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要怎么办案我无从干涉,案子查出来,该怎么立案,还是怎么立案。但是……”他顿了顿,忽然从容地笑了一下,“呵,就是一切过后程序都不能向外公开。”说着,他右手伸出,掌心朝桌面,落于办公桌上静静安放着的文件,食指漫不经心地划过,而后,停顿在某一处:“尤其是证人供词这一块,我不希望以任何的形式,正面或是负面的,公诸于媒体之下。”
面前的人,坐在点头哈腰,连连喊是,掌心握紧大腿处制服的衣角,不觉,沁出了汗。
终于,目送红色的Emurcilgol于警*局门前绝尘而去。
旁边的助理终于忍不住开口:“常副局,真的要销了立案吗?而且刚刚……”刚刚来人也没说,非要他们销不可啊。
这位常局看着远方没了汽车的影儿,才终于往警局走。
“你懂什么?且不说这单案子怎么跟这尊佛扯上关系,上一次徐姓灭口的事,牵涉到上面好几位人员,你看看现在,这么大件事,还不是一星半点的蛛丝也没露出来?而如今这单案子,虽然说不排除在现场发现的那个女人他杀的可能,但查下去终究不是好事。这次是宁家二少亲自来说的话。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再插手了。”
“跟案子有关的那个女人,档案资料里查得到,似乎跟2004年用尖刀刺伤别人,被羁留三天的那个是同一个人,你说……”
这位助理听了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便又听得耳边传来:“行了,不管这案子怎么会和宁家扯上关系,赶紧写个体面一点的报告呈递上去,走了相关程序,各种牵涉到的人的资料都给撤了吧。”
闻言,助理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只管按着交代的去做。
☆、一缕衣(4)
夜色凉如水,涂锦谈完画展结束后的相关事宜,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时刻。酒店大堂永远灯光闪烁且金碧辉煌。一时,借着巨大的落地窗看着窗外的景色,竟是除了华丽路灯在闪烁外,一切显得这么安静。新年的气息早已渐渐淡去,这种充满城市喧嚣忙碌的气息,让她觉得由衷地疲惫。大抵,需要夜风吹散酒气,这样才能让她脑袋不那么昏涨,
不经意间,斜了斜眼神,却,在电梯的入口旁,那一对交缠在一起的缠绵身影,不由得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