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海面上,安静的夜晚伴随着潮声,在万丈星光下,她总是能听到首红河谷,醮着露珠的夜晚。
“要记得红河谷,和一个真的爱你的人。”
那醮着露水的“要记得红河谷,和一个真的爱你的人。”一次次把梁鳕从边缘处拉了回来。
她和一个人约好了,白发苍苍时她会回去看他。
然后,有那么一个夜晚,她成功从停在巴塞罗那港的那艘邮轮上逃走。
在那个不起眼的酒吧里,她听到有人在唱《红河谷》,很奇怪地她第一眼就知道在台上唱歌的人是谁。
她曾经在天使城见过他。
在熟悉的歌声中,梁鳕似乎见到了那冥冥中的那双手,据说,这世界所有的相遇都有它的用意。
冥冥之中,有众神默默,于云端上俯瞰。
也许……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梁鳕从往事的漩涡中拽离。
这个世界会往她手机里打电话的就只有两位,梁姝现在正忙于欧洲巡演自然无暇顾及她,会往她手机里打电话的人也就只剩下一位。
那真是奇怪的男人,明知道她是不会接电话的,可就是一直打一直打。
最开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在洗手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电话没在我身边。”“为什么没接我电话?”“我在花园散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没听见。”
到最后,所有不接的电话一律都变成没听见。
他一直往她手机打电话,她一直没听见。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对了,他还让她不许故意不带电话,理由很简单“我要给你打电话。”说完理由之后,他说噘嘴鱼你想试看看一次故意忘了不带电话的结果吗?
想了想,她说不了。
是的,不了,她累了。
接着,他又开始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把你吓坏了吧。
那搁在沙发上的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稍微让身体往沙发背上贴近一点,这样一来就可以靠近日光更近一点,窗外,大片大片的扶桑花开得正欢。
电话执着地响着,梁鳕的目光执着的看着窗外,终于电话铃声停歇了下来,周遭如死去般静寂。
在死去般静寂中,梁鳕开始数着开在枝头上的扶桑花朵,满目满目的扶桑花够她数上一阵子了,说不定数着数着就可以把瞌睡虫招惹来。
嗯,现在是几朵来着,轮到那朵最漂亮的时,她忽然把数字忘了,到底是多少来着,渐渐地,渐渐地……
在混沌世界里头,那双手又在触摸她的发辫了,卷缩身体,呢喃出:别闹。
第94章 笑忘录
午后,庭院里有大片大片盛开的扶桑花,瞅着那些扶桑花。
在混沌的世界里头,那双手又在触摸她的发辫了,卷缩身体,呢喃出:别闹。
学徒,别闹,我昨晚累坏了,我明天还得上课呢,让我再睡一会,嗯?
让他别闹他还在闹,之前她很喜欢杂志上那结着斜辫的女郎,她费了很多力气才把自己的头发弄成和杂志女郎一模一样的发辫,效果让她很满意。
可以也就几分钟时间而已,椅子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气息再熟悉不过,最开始她板着脸,渐渐地随着他的气息越来越盛,闭上眼睛任凭着他,伴随着那只在她身上游离的手徒劳地想去抓住一些什么,摸索间有物件掉在地上。
物件掉落在地上的声响惊醒了她,睁开眼睛,发辫乱了。
天花板窗框摆饰无一不是精雕细琢,她对和她挤在同一张椅子上的男人说“你上班时间到了。”片刻,他把她被推到胸前的衣服拉下,她转过头去,印在镜子里的女人让她下意识间皱起眉头,镜子里的女人也跟着她皱起了眉头。
漂亮的年轻男人亲吻着镜子里的女人,低声说“我去上班了。”“嗯。”“我今天会晚回来一点。”
漂亮男人离开后,那个女人对着镜子发了小会呆,明明之前发辫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乱成这样。
懒得去理会那乱七八糟的发辫,离开房间沿着楼梯。
挨着落地玻璃墙沙发上的毛皮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庭院外扶桑花开的很欢,这是一个适合打瞌睡的下午。
坐上沙发,然后来了这个家庭的管家,这个管家的外甥女名字叫做玛利亚,名字叫玛利亚的女孩把她的瞌睡虫赶跑了。
玛利亚离开后那支黑乎乎的手机响起了,间隔一分钟后手机又响起,一共响起了两次,用沙发靠垫遮挡住手机导致于她不用看到它,把它遮挡起来她的心情会好点,心情好点有利于睡眠。
因为太过于无聊,于是梁鳕数起了院子里的扶桑花。
一朵扶桑花、两朵扶桑花……
这个困顿的午后,玛利亚的出现让往事一幕幕一帧帧,尾声,那被弄乱发辫的女人和那漂亮的男人直把她看得眼角潮湿。
她的人生还有三分之二。
伴随着数以万计的扶桑花,梁鳕终于邂逅了那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有五光十色的街头,破败的墙上涂满了特属于上个世纪的美国文化,隔着七里香,缄默雅致的少年站在梳着大背头的猫王旁边。
再睁开眼睛时,落在庭院处上的日光已是锋芒尽退变成淡淡的晕黄,也就半盏茶功夫便消失不见。
天色转为淡灰色,这是夜幕降临前奏。
一天眼看又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