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再次跟祝文嘉坐在一起吃饭,是在祝敖出院那天。
“我答应过的。”庭霜推着轮椅,说。
祝文嘉跟着庭霜后面,想起庭霜说过的话:等爸好了,咱们肯定得一起吃饭。
行道树的叶子落了下来,祝文嘉裹紧了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唔”一声。
庭霜回头看一眼祝文嘉,说:“你怎么穿这么少?”
祝文嘉吸了吸鼻子,说:“……好看。”
其实不是为了好看,是他太多天没有出门,不知道在一场场秋雨里天气早已变冷。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安静到几乎有点尴尬。
吃完饭,庭霜跟护工和保姆交代了照顾祝敖的注意事项,就去了自己房里。
他房间的地板上还堆着本科毕业后寄回家的行李,那些行李都没有拆,连快递单都还贴在纸箱子上。一个吉他盒竖在箱子边。
庭霜抱起吉他,随便找了个快递箱坐下,弹了一个和弦。
他想起那首德国民谣《最后一晚》,他想柏昌意了。
咚咚。有人敲门。
“门没锁。”庭霜继续摸索和弦,想那首民谣怎么唱。
祝文嘉推开门,进来,关上门,然后就站在门边看着庭霜磕磕巴巴地练吉他。半晌,他才开口,没话找话:“刚才你唱的那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