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外套脱下来架在蒋择庭的手上, 衬衫外套解开了好几颗, 露出小片紧实的胸膛。修长的腿翘着,使得他的脸微微侧着,在光影交错里,让司少流想起了见他的第一眼。
面貌温润声音平和, 却一身煞气血气未消。整个人的气势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像是一只打盹儿的猛虎,千万不要惊醒了他。
杨奕的目光一直未离开台上。司少流不由想,台上究竟唱得什么戏,吸引你入迷至此,目光一错不错。连身旁人同你说话,你都不搭理。
司少流最终都没有走进去。他迈开了第一步,而后蒋择庭便走了来,请他出去。
埃里气的要与他理论,却被司少流拦下了。隔间里的人声静了下来,目光或光明正大或小心试探的往门外看,唯有一个杨奕不曾回头。
司少流收回目光,甚是规矩的同蒋择庭行了一礼:“蒋叔。”
他整个人都同这里格格不入,他不知道杨奕的世界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他活了许久,读了那么多的书,也跟着文曲星走过不少的路。可他被保护得太好了,哪怕他懂得许多事情,全身上下也依旧写满了单纯与天真。
蒋择庭尴尬的摆了摆手:“你……有话咱们回家说,这里你看你呆着也不合适。蒋叔送你回去吧。”
回家说?
司少流笑了一下,声音轻轻的软软的:“从来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只有肯与不肯。”
他被杨奕着缩头乌龟似的样子气着了,“他便是不愿给个交代,赶人也该他自己来赶。到底,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
他从前从来不会说这般失礼的话,也不会不给任何人面子,何况现在咄咄逼人,当众给蒋择庭下不来台。
他以为三年不长,以为足够心平气和。可你看,兔子还是急了的,都咬人了。
好在小照照依旧是一贯小小声说话的照照,生气了说话也是软软的。说话做事也是处处体贴,给别人留足了余地。若是多年后,可没有这般善了的了。他管什么场合,杨奕敢这般气他,他就敢上前揍得他哭给自己看。
“照照,三哥……”
“他不肯见。”司少流缓了口气,垂下眼又是一礼,“那我等。左右我等得起。蒋叔不必送了,我自己会回去。不劳您。”
他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也不曾有一刻停留,半分回头。埃里追着他跑了。众人看了场没头没尾的戏,正想调侃三爷您的小侄儿如何,被杨奕不爽的神情吓了回去。
杨奕心里头泛苦,喝酒是将自己往死里头灌。最后抱着蒋择庭不停的说要回家要照照。
蒋择庭知道他心里苦。两个人这般耗着,他瞧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又觉得毫无办法,只能求一个大哥二姐早日心软。你说要照照长大,也是他三哥死心眼儿,照照主意正着呢,哪里是没长大的样子。就是他三哥自己,疼太过放太高,发而小心翼翼翼翼小心,失了决断。
蒋择庭想着,这酒后吐真言啊。三哥这个状态那是再坦诚不过了。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担着明日被他家三哥军法伺候的恐惧,愣是将人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