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只是下意识地客观评价了一句,并无取笑不敬之意。
她平静地收回了视线。
阿荔却顿时释然了。
怪不得说话这么好听,原来是位聪明绝顶的人物啊。
“女娃娃,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骆抚眼神疑惑地问道。
张眉寿一怔,旋即摇头。
“先生应是记错了,晚辈此前并未来过苏州府。”
“是吗?”骆抚皱了皱眉。
随后,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头顶上那几根倔强而孤独的头发。
不能再想了,费头发。
“你说你是专程来求画的?莫非你在京城便见过我的画作?”他切入正题。
他在京城竟这般有名气、且仰慕者的范围如此之广?——在他的才气笼罩之下,竟连稚龄女儿家都未能幸免吗?
“实不相瞒,晚辈实则是替他人相求。我有一位好友,甚是仰慕先生。”
骆抚:“……哦。”
真是个扫兴的女娃娃,刚开始那股子拍马屁的劲儿哪里去了?
眼见要得手了,竟就这般不考虑他的感受了。
“茯苓,取画来。”
骆抚朝着仆人摆了摆手。
仆人应下,取了画来,送到张眉寿面前。
张眉寿:“……”
要不怎么说是为了生计而被迫营业呢,瞧这准备得多么充分。
且这画都已裱好了,用得竟还是最次的画轴……也不知是哪年哪月所画,又在自家墙上挂了多久。
张眉寿与阿荔二人将画卷展开了来。
张眉寿眼睛微亮,神情惊喜。
第325章合格的马屁精
旋即,便是久久地失神。
这是一幅……松下白鹿静卧图。
画中意境清幽,令人神往。
画自然是极好的画,但让她意外的却不是这幅画作本身,而是……这幅画她极为熟悉。
陪了她,至少也有五六十年之久。
上辈子,祝又樘不知从何处辗转得到了这一幅画,精裱之后,一直悬于乾清宫寝殿之内。
直至他驾崩,照儿登基后搬入了乾清宫,才命宫人将画撤下。
同他为数不多的旧物一起,这幅画她一直都妥善保存着。
偶尔觉得难以支撑时,她也会拿出来瞧一瞧,便于睹物骂……咳,思人——思及他往日里的辛劳,也能以此来劝慰激励自己一二。
只不过看得多了,也就没用了。
所以她能在那样的境地之下,撑到最后,靠得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