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悬殊,情况突然,纪有初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慌忙之中,她只能闭起眼睛,等着承受即将到来的用力一击。
——男人的手却突然停在半空。
纪有初怔了一怔,慢慢睁开眼睛,同一时间听见不远处有个低沉醇厚的男声在说:“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纪有初当即觉得头皮一麻,心跳得比方才跟人打架时还要剧烈。
目之所及是西装革履的钟屿,丝缎质地的领带已经被扯得松了,衬衫最上面的一粒扣子也被解了,突出的喉结在说话时微微滚动着。
他比面前男人还要高一点儿,死死扼住对方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他平时看起来儒雅有礼,身材消瘦,不像是一个很有力气的人,这会儿却硬是逼得男人松开了纪有初,悻悻退到了一边。
半小时后,车行的人跟纪有初欧阳宜一起被送进了警察局。
欧阳宜原本觉得对方理亏,自己肯定能站在上风。谁想到不仅一点好处没捞到,还因为打架滋事被警察狠狠批了一通。
欧阳宜擦着嘴角的血渍,听对面比她小的警察数落她:“我说你们俩怎么想的,一上来就掀人家桌子,还第一个动手,这么彪的吗?”
欧阳宜小心瞟了眼身边纪有初,说:“桌子是我掀的,先动手的也是我,跟她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在他们眼里,你们俩可都是一伙的。”警察瞪着纪有初:“我看你比她还彪,你居然还威胁要捅人?”
“不是捅人,是自卫。”纪有初扁嘴:“我就是想吓吓他们,没打算实施。”
“真实施你就完了。”小警察叹口气:“先不说你犯不犯法吧,你要真一下扎人家脖子,你心里阴影会有多大?再说那么个小一个杯子,别没伤人先伤自己了!”
纪有初那时候完全是应激反应,根本没来得及想太多。这时候被提点了,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挺蠢的。可那会儿为了救欧阳宜,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欧阳宜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看向纪有初的眼神越发崇敬越发柔情,她狗腿地给她理着乱糟糟的头发,说:“对不起啊,有初,我下次一定等人家动手再动手。”
“你还敢动手?”纪有初戳她脑门,小警察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欧阳宜夸张地向后一倒,嘻嘻哈哈笑起来,却在余光与一边钟屿交汇时迅速严肃下来。她搂着纪有初胳膊:“他怎么来了?”
纪有初跟着她视线看过去,钟屿正在一边打电话。大概是觉察到这边有灼灼视线,他掀着眼皮回看过来,正好对她四目相接。
纪有初立刻移开视线:“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