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韵双眸静静地望着他:“王爷看着妾进去。”
安王爷轻轻一笑:“今儿怎么这样黏人起来?”
陆之韵低首,似有一丝从前做女儿家时的羞涩:“从前都是我看着王爷的背影,我看了好几年,今日便令王爷也看看我。”
安王爷:“可。”
幽浮幽色二人不敢多说,怕安王爷看出点啥,只提着两盏灯,跟在陆之韵身旁。待随陆之韵转身进门、王爷看不见她们的神情时,她们方看了彼此一眼,只觉造物弄人——从前王妃在意王爷时,王爷对王妃不屑一顾。今儿王妃同柳先生有了些不才之事,心也到了柳先生身上,王爷心里又有王妃、要同王妃重修旧好了。
倘或将来王爷得知王妃同柳先生的事,心里不知怎样震怒,又要闹得怎样腥风血雨了。
念及此,二人心中都忐忑起来。
然而,她们的王妃仿佛并不能预见到此事一般,竟然进了门走了几步后,又在花阴下回头,对还站在门口看着她的安王爷回眸一笑,竟令安王爷酥倒在了原地。
陆之韵却不管,自顾自将头转回去。有个低头的动作,她做来格外优美,叫安王爷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她消失在花阴处,不多时,待见不到陆之韵的身影、里面咿咿呀呀传来唱戏的声音,安王爷方才回魂,抬腿离去。
梨香园的大门在身后关上,陆之韵从曲径中走来,见到了梨香园众人。
众人一一向陆之韵见礼,柳问梅慵懒地斜卧在安王爷令人前来梨香园为她整理的榻上,似一幅引人入胜的美人图。
她轻声一笑,道:“柳先生好大的胆子。”
柳问梅起身,吩咐梨香园唱戏的丫头子们:“你们不必妆扮,就这么唱,也不必来人伺候。”
此处的格局是:在梨香园中间有一个戏台,戏台对面有一个凉亭式样的看台,看台后面和左右两面都挂着竹帘,只有正对着看台的一面挂着纱帐。
若累了时,将纱帐一放,外面便只能看到里面绰约的影,既能歇息,又不影响听曲儿听戏的。此时,那纱帐用两枚银钩挂着,凉亭四角两个冰盆,里面摆着一张卧榻,卧榻边儿上一张小几,几上有好几样井水镇过的瓜果并几样精致的糕点。
除了榻上的柳问梅,再无别人。
那些女孩子们格外尊敬柳问梅,也格外听话,一句话也不问,就行了一礼退下,临了还不忘将幽浮幽色二人带走。
幽浮幽色二人不肯走,看向陆之韵,却见陆之韵往柳问梅怀里一坐,笑吟吟道:“你们若不愿去,在此处看着也行,倒别有一番意趣。”
二人羞得面红耳赤,手脚都无处安放,急道:“王妃!”
“净知道打趣我们!”
其他的小丫头子们倒不觉见怪,只笑着将二人拉走,道:“王妃同柳先生要听一夜的戏,两位姐姐白日里已十分辛苦,此时必定劳乏,随我们去客房歇息罢。”
幽浮幽色见陆之韵颔首,知道对于安王爷、柳问梅、陆之韵的事已是无力回天,只能听天由命了,遂和小丫头们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