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韵笑了声,说:“你很不错。”
庄南生问:“何出此言?”
陆之韵笑道:“你在我这里这一关,姑且过了。”
庄南生不明何意,不待问,便听陆之韵说:“她巴巴儿的叫了你来,又介绍你我认识,想必是她要我考校你,看你能否做她的男朋友。”
这话儿一出,便成了铁板钉钉的胡搅蛮缠,倒是打破了适才的温情和暧昧,使那差一点的尘埃落定,又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庄南生清澈的目光看着她,默然片刻,无奈地说:“不要闹。”
像是在和颜悦色地教育小孩子。
陆之韵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我闹什么了?”
庄南生风度犹在,唇角微微的弧度令他瞧上去更美了几分。见他不说话,她又问:“许是我说中了,又或者,你们已经是男女朋友?”
“若我果真有女朋友,绝不会同你跳舞。”
“照你说,这倒成了我的荣幸。”
他揶揄地反问:“你不荣幸么?”
陆之韵嗔了他一眼,低头,抿唇笑了声,那声音像是无形的毛羽,轻轻地挠在了庄南生的心尖儿上,令他心口微微发痒。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浮浪子总爱与女人调/情。往昔他总觉着粗蠢且无益,今日倒领略到其中的意趣。
一是调/情的对象,总归是要能吸引他的,方能令他有同她说话的热情。
二是不可捉摸,彼此的意思似乎两下都知道,却不知道对方会说出些什么话,便都变得神秘起来,喜怒哀乐都因为对方的不可测而变得不可测。
彼此的性情,也尚需在这样的你来我往中渐渐熟悉。
所有的美感,都在于不可说破、互相琢磨。
他们仍旧在跳舞,却再没说话,于是,这一瞬朦胧的美感便得以延存。这一曲结束,他们仍旧去沙发上坐下,赵香君注意到他们的眼眉官司,故意翻了翻自己的手提包,笑对陆之韵说:“我倒不知道,你竟会抽烟。”
陆之韵并不看庄南生,说的话却意有所指:“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至于你,我不知道的,也多了去了。”
赵香君看破不说破,只管扯别的。
宴会还未结束,便有庄家的人来找庄南生,说是有件要紧的事需他处理,他还没怎么吃东西,便先行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