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汪致霆再提起,她脑海里又浮现起那片森寒的墓园。
看见白语薇对此事不是没有反应,汪致霆见缝插针(?),将她的手往自己那里带,“薇薇,我......”他没说的下去,可能那帮狗友说的是对的,他在白语薇面前就像个寒门出来的毛头小子,明明配她绰绰有余,但到她面前总忍不住低头,像只金毛犬。
白语薇初初急甩手,这个人怎么越来越无赖了,可触上颗粒物后指尖倏然僵住,缓缓回头,不可思议道:“汪致霆你疯了?”
某回她同一个公关男吃过一顿饭,那晚她一夜没接汪致霆电话,第二天回公寓他蹲在门口双目猩红,“你们睡了?”
白语薇理都不想理他,她蹦到三点人都晕了,进了屋便睡觉去了。晚间宋茗心打电话同她吐槽,“汪二狗子疯了,他拼命喝酒,说你见识过好东西了,什么好东西?”
她捂着肚子在床上笑,装傻道:“我也不知道啊。”她当然知道,有回他们喝多开玩笑问了个姑娘,她说这玩意太厉害,沾上个一回别的也就看不上眼了。
她没当真,没想到汪致霆当真了。
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疯子居然真的入了珠。
***
白语薇和宋茗心最终在酒店大厅汇合,宋茗心估计白语薇见着汪致霆了,面上阴云密布,赶忙扯开话题说起纽约的好吃好玩,介绍起自己的攻略。
白语薇没说自己在纽约住过一个多月,假装没来过两回,假装竖起耳朵实际漫不经心地应和着。
欧式花房高大阔亮,插花老师是一位来自日本的老人,他穿礼服戴礼帽的矮小模样让白语薇想起了白森山。
他苍老的手熟练地捡起一枝花,向十八位进修的女士们介绍道:“一般来说,插花都是为了突出花而不是花器,而有些花的特点主要是为了突出花器。”[1]
“若花朵色深或足够醒目,可突出花茎的简洁线条。就像男人和女人相爱,如果两人非常合适就会组成家庭,花和花器也是这样,看起来是随意搭配,但这种随意中是有判断的,要看他们搭配是否合适,什么花器配什么花最好看,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效果这都是需要去考虑的。”[2]
每个人面前都摆放了一个筒状花器,花纹各异,白语薇摩挲着自己花器的雕纹,心里又重复心译了一遍老师这段话。
宋茗心熟练地挑了支高出花器两倍的撞色花插|入瓶内,一支简洁的插花艺术一秒就完成了。“这不跟我们嫁人似的,嫁人前是支花,独美,嫁人后就为了突出这花器的雍容与古典,从此不是X小姐,而是Y太太。”她推推愣神的白语薇,捡了支红玫瑰送至她眼前,“想什么呢,我市最美的红玫瑰。”
“红玫瑰?”她还尚在老师禅意的东方插花中没回神,疑惑宋茗心为什么这么叫她,感觉被人窥探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