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年确实名满京陵,只怕远在江南的人,也听闻过她们的艳名。据说她们四人是同时进的汁香院,又一同出了名,相互之间的情谊比亲姐妹还要深厚许多。”
稚儿点头:“不仅如此,她们四人皆是舞伎,曾共同排了一曲月夜踏歌凌仙舞,跳这舞时,四人皆蒙上绢丝织成的面纱,让观舞的人将目光注视在她们婀娜多姿的身形和翩跹化仙的舞姿上,直到最后一刻,三人围聚成月形半圈,独余一人立于中间掀起朦胧的面纱。”
夏清时也听说过,这舞是她们四人独创,跳起来不仅惊为天人,更妙的是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致。她们四人轮流着在舞毕时立于中间,掀开面纱前,谁也不知道会看到哪一张绝美的脸,因此观舞时怀抱着期待与好奇,最后又总能收获惊艳与惊喜。
如此一来,该舞迅速在京陵城中风靡,甚至传进了宫里,传到了当今圣上的耳中。
稚儿神色一紧,有些惶恐:“在三年前的一次中秋夜宴上,三皇子殿下邀了当今皇上、皇后、佳乐贵妃、太子殿下等等一干人,来到如意馆。在夜宴最后,自然是请出了她们四个,为陛下献上了这一支月夜踏歌凌仙舞。临到最后结束之时,也不知道是那舞伎初见圣驾太过紧张还是怎么,竟呆愣愣的立在三人中间,忘了将面纱摘下。”
“不过,没有料到,陛下当时没说什么,回宫之后却是茶不思饭不想,一心想要再见那舞伎一面,甚至动了想接她进宫的念头。”
稚儿缓了缓气,侧头看向窗外,红墙外面,露出锦茵阁一截被大火烧得焦黑的檐角。
她浑身战栗般的一抖,连忙起身,将半开着的窗扉关得严严实实。
这才坐回来,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抿上一口后接着说:“于是皇上再次来到了如意馆,找出了中秋夜宴那晚站在中间的舞伎白芙,不顾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反对,硬是将白芙给带进了宫去……”
“唔……”夏清时了然,紧接着却又泛起了疑惑,“那白芙定是如今的锦妃娘娘了,都说锦妃娘娘最恨别人提起她的过去,没曾想她竟是奴籍出身的舞伎。不过这和你的噩梦有什么关系?”
稚儿不置可否,她紧张的搓了搓手,小心而又忐忑的开口,仿佛她要说的是什么讳莫如深的东西:“这对于当时的她们四人来说本是一件喜事,可万万没有想到,在白芙进宫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锦茵阁便莫名其妙的燃了场大火,把四人中的舞伎云初给活活烧死在了屋子里。”
“当时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京陵城,却愣是没有人听到一声呼叫求救的喊声。后来……后来便有人说,当日中秋夜宴站在中间的那人本是云初,却教白芙冒充顶替了去,待白芙进宫做了主子后,害怕东窗事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云初给活活烧死在了锦茵阁里。”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总有人在半夜里路过锦茵阁外时,听见一阵女人的哭声,谣言四起,三皇子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一个道士,作完法事后便将锦茵阁给封了起来。那道士说要将锦茵阁内的怨气消散需要足足三年的时间,三年后这锦茵阁才能再次开启。”
“上个月三年之期刚好满了,三皇子这才命人找来木匠,工头,要重新修葺锦茵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