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哪里来得及辨别夏清时话里的真假,连忙把人往花船上推:“赶紧吧姑奶奶,三殿下可等着你呢!”
夏清时抬头一望,见那花船有三层楼高,四面垂着帘帷,雕梁画栋间极尽的奢靡。船头正中央金色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石宝舫”三个大字。
唯有带渚烟痕和满川月色盈了凌凌水光,卷起那半开半合的帘帷,泄出一船旖旎春光。
猎春,原来是这个意思……
夏清时已闻到融融酒香,刚要往船室内去,无意间地一抬头,只见船舫二楼星星点点的花灯之下,立着一个人影,正是自己苦苦追寻的那个穿秋香色长袍的男子。
正文 第8章:庭院深深(8)
夏清时迈出去的右脚生生的转了个弯儿,直奔二楼而去。
一翻上二楼夏清时才发现,这花船底下两楼是打通了的,一阶木楼梯直通楼上走廊,仅罩了道璎珞珠帘相隔。
楼下四面栏楹桌椅分左右各坐着两个公子,中间一袭锦幛铺地,有个身穿琼绣千色裙三十来岁的女子,半露着酥胸,咿咿呀呀嗲着嗓子正说着话。
“今日这春猎同往年可有些不一样,各位公子手中各有一柄紫檀镶嵌明珠的木弓,不过咱们舫里的姑娘们细皮嫩肉能掐出水来,公子可舍不得伤了她们一根毫毛。因此奴家特地去了箭矢,裹上了柔软的棉布,这棉布可是江南绣云庄特制纤云布,柔若云雾……”
“少卖关子,长话短说,究竟是怎么个玩法,我可不是来这练习箭法的!”坐在左首的公子乃是南玉国当朝太子段璟升,只听得两句话已等不及了,满脸流露出不耐烦,直嚷起来,“平日里有父皇压着我一天到晚的练箭烦都烦死了,来这儿找个乐子也要败我兴致不成?”
女子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接下去的话也不知该说不该说,扑通一声连忙跪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告罪,左手第二个公子六皇子段云瑄正是太子的亲弟弟,向来便是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见哥哥动了气,眉一抬便厉声出言道:“没有眼色的贱婢,来人阿,还不快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扔进江里去喂鱼,继续放这儿碍我哥哥的眼吗?”
话音一落,两个穿黑衣的男子便冲了出来,拖起瘫软在地上的女人便要依言处置。
右首坐着的段南唐见七皇子段淮冲仍是自斟自酌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他随即哈哈一笑,扬声道:“太子殿下勿要动怒,连着几年春猎皆是赏舞听曲,我早就腻了,既然有新鲜的玩法听听何妨。再说这么漂亮一个姑娘,扔进江里去岂不是便宜了鲤鱼,还不如送到如意馆里,把这便宜给我才好。”
太子一听袖袍一扬,也跟着笑了起来:“三哥还是如此这般的怜香惜玉,一见了女人便什么都顾不得了,难怪父皇总骂你不务正业,不成体统,一心只扑在女色上头。哈哈哈,要我说,三哥这才是及时行乐,快活人世间!”
段云瑄见太子一扫阴郁也跟着调侃起来:“不过我们三哥还真是不挑,这上了年纪的女人也要,不知怎么下得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