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楼下又笑作了一团。
段南唐也不恼,接二连三又射了好几箭,不是射中了布幔便是射歪了烛台,偏偏一个姑娘也碰不到。
“哈哈哈,三哥这是不把石宝舫给全都染紫了不罢休,看上哪个姑娘了告诉我,我来帮你一把。”太子的话音刚落。
夏清时便看见对面的帘子微微晃动,穿秋香色长袍的那人从帘后一闪而过。
她立即迈脚朝着他追去。
花船二楼是个“回”字形的长廊,外围一圈一面三间是花客休息的房间和几扇紧闭的雕花窗,中间香风袅袅,暖气融融与一楼相通。
那人沿着长廊隐在重重叠叠的帐幔间,一壁观察着一楼的动静,一壁快步的往一个房间里摸去。
眸光一扫,看到先前那少女竟又追了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收回破门的脚,疾步奔到一扇窗前,欲跃窗而逃。
夏清时刚刚便是从那临江的窗户中翻进来的,她明白,要是让那人跃出窗户,跳进江水里去,可能就再找不到了。
他的身上怀揣着能洗脱爹爹冤屈的证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逃走。
夏清时加快脚步,几乎飞奔过去,一把扑到那人身后,在他跃窗而出的前一刻,从后硬生生扯住他的腰带,使出浑身的力气用劲一扯,腰带一断为二。
那人向后跌了寸许,夏清时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一把将他的腰身死死抱住。
半晌,只有楼下的笑声伴着管笛丝丝缕缕地传来。
夏清时紧蹙的眉头一松,手却更加用力,仰头低声冲那人道:“快把你怀里的赃物交出来!”
那人轻轻一笑后,半扭过头来,满脸的莫可奈何:“你还真是穷追不舍。”
害怕他使诈逃走,夏清时将那人抱得牢不可分,前胸不留一丝余隙的贴着他的后背。男子比夏清时高出一整个头,此刻转过头来向夏清时低语,唇齿几乎挨上她的额头。
夏清时只觉得额前一暖,这才发觉自己与那男子的姿势暧昧之极。
惊得连忙放开手,倒退了好大一步。
只刚刚站定,心里头顿时懊恼不已。好不容易钳制住他,却因男女授受不亲本能的后跃远离,窗户就在那人跟前,这次只怕是抓不住了。
夏清时悔恨的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哪知眼前的人竟跟着转过了身,笑意吟吟的望向夏清时。
身后的窗户被推得大开着,因断了腰带,夜晚的江风吹得他宽松的外袍翩翩,如乱飞的流云,身姿出尘,恍若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