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庄潋当时何必特意逼他后退数步才出手,没有死哪里是他命大,九成是庄潋对崖下的情况很清楚。
等一下,钟离安猛地站起身,他记得在昏迷前庄潋曾经匆忙将温辞喊了出去,那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一定是王府出事了。
因为某种他不知道的原因,师父将他送了出去,并且不希望他返回王府。
可这和他的脸有什么关系?还是单纯怕别人认出他是王府中的人,可不论是哪种原因,事情都一定非常严重。
所以,师父没有寻来是不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钟离安发疯似的地冲了出去,用轻功一路狂奔,连引来路人侧目也顾不上了,恨不得肋下有双翼,直接飞到王府。
就在他跑到官道上的时候恰好与一辆马车擦肩,车内的人探出了头。
温辞和庄潋老老实实念了一千遍我错了,老人的脸色终于好了点,冲着温辞一招手:“过来。”
温辞走过去,直接撸起袖子露出右臂。
“不是交代过要固定好吗?长歪了怎么办?”上官籍见状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温辞闻言又下意识拉了拉领口,他右臂的固定被钟离安扯坏了,然而身上的痕迹太多他不敢找少年帮忙,自己一个人又弄不了,就只能这样晃荡着了。
“呃,出了点意外。”
上官籍捏了捏胳膊,瞥了他一眼,忽然猛地用力,将温辞的手臂又掰折了。他没有提前说,温辞愣了一下后才觉得疼,冷汗刷地就冒了出来。
“上、上官先生?”
“歪了,打断了重新长。”老人言语中竟有几分幸灾乐祸:“还敢乱来吗?这次只有一处歪了,下次想让老头子我把它打成几截?”
话虽这么说,上官籍手上的动作可没有慢下,处理好伤口后他又吩咐道:“旁边的小子,去外间端盆水过来。”
“哦哦哦,好的。”庄潋刺溜一下就跑了出去,趁机赶紧活动一下僵掉的双腿。
不多会庄潋就回来了,生怕慢了又要被老头念叨:“那个,上官先生,冷水可以吗?”
“可以。”老人从药柜取出一袋白色的粉末倒了一些进盆中,带上肠衣做的手套,用手搅拌均匀。
庄潋在一旁看着稀奇,用手指戳了戳,好奇道:“这是什么?”
“最近新发现的玩意,正好适合这种不听话的患者。”上官籍拉过温辞的手臂,将和好的白色粉末糊了上去:“在它干掉变硬前就给我保持这个姿势,否则我可以免费替你剁了这只手臂,省得没长好坏了我神医的名头……”
温辞尴尬地挠了挠头:“呃,嗯。”
庄潋似乎对这东西非常感兴趣,一直盯着温辞的手臂,待那层粉糊干了,摸摸蹭蹭好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他期待地看向上官籍,用格外娇柔甜腻的声线问道:“上官先生,这个粉,可以给我一点吗?”
上官籍突然抖了一下,将剩余的粉末递给了庄潋:“好好说话,怪渗人的。”
换完药时间已经很迟了,上官籍看了看温辞似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道:“下次换药是十天后,不要再迟到了,老人家的时间很宝贵。”
他知晓温辞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也明白最近府里不太平,可他一介布衣,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