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们交谈着,异常热烈。他们天南海北地闲聊,无所不谈,偏偏不谈两个暗探认为重要的事,后来有一个人还是说道:“我想知道康奈尔是否猜对了。要是伐木工们不再在这里,实在令人生气。”
“斧头砍了下来、雨水冲积到这里的木屑,完全是新近的,是昨天或者前天砍下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又得后退,因为我们这里与这些小子太靠近,他们会察觉我们的。这是不允许的。本来我们跟他们风马牛不相及。我们只想等黑托姆,劫取他的钱。”
“我们可能得不到他的钱,”第三个人插话说,“你们也许认为,我们后退一段路他们就不会察觉我们吗?我们在这里留下根本无法消除的踪迹。倘若我们在这里暴露了,那么我们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完全不会的!我们毙了这些小子!”
“他们会直挺挺地站着,平心静气地让人开枪射击的!我曾向康奈尔提出了最好的建议,但可惜遭他拒绝了。在东部,在大城市里,被盗者去报警,擒贼的事完全交给警察去办。而在西部,人人都是自己管自己的事。我相信有人起码跟踪我们一段路了。谁跟踪我们呢?在轮船的乘客中,无论如何会有一些懂行的人,就是说老枪手,黑托姆,此外最多还有那个古怪的‘杜乐姑妈’。我们本该途中等候他们,把托姆的钱劫走并非难事。我们非但没有这们做,反而骑马狂奔,现在在黑河边坐着,却不知道我们是否会弄到这笔钱。这个康奈尔此刻在夜幕下的森林中四处乱跑,去寻找伐木工,同样是蠢事一桩。他可能要一直等到明天……”
说话的人突然停止了他的谴责,因为他谈论的人此刻已在树下出现,并向篝火走来。他见到他的伙伴们向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从头上取下帽子,把它扔到地上,说道:“没有带来好消息,伙伴们,我遇到了不幸。”
“不幸?到了什么程度?”众口一词地询问道,“布龙斯在哪里?为什么他没有一块儿回来?”
“布龙斯?”康奈尔一边答道,一边坐下来,“他再也回不来啦。他见上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