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你疯了吧?他是怎样遇难的?”
“通过一把短刀,有人把短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这个消息当然引起了骚动。每个人都追问遇难的地点,问题一大堆,康奈尔回答不过来。他命令大家安静。大家都静下来,他说:“布龙斯与我都猜测伐木工们是向上游走去,因而就选择了这个方向。我们的行动必须非常小心谨慎,不然我们就很容易被人发现。我们极慢地前进,天已经黑了。我想要折回,布龙斯不同意向后转。我们发现了许多足迹,从中断定我们离筏运工营地不远。我们能料到伐木工们在什么地方,他们为了轰蚊子要燃篝火。这个看法随后也得到了证实,我们终于闻到了烟味,见到河岸高处有微弱的、似乎是来自一堆篝火的光亮,篝火的光线穿过了灌木和树木。我们攀爬上去,篝火就在我们眼前。它是在一幢木屋前生起来的,二十个伐木工——人数恰好跟我们一样——围着它坐着。我们爬过去。我在一棵树下躺着,布龙斯则走到木屋后面。我们还来不及听谈话,两个陌生人就突然闯过来。是‘小鲨鱼’号上的那两个印第安人。”
流浪汉们听到这个消息都露出吃惊的样子。而当他们获悉酋长对伐木工们所讲的话时,简直惊呆了。康奈尔继续说下去:“我看见印第安人把火熄灭,随后人们开始低声说话,我什么也听不明白。我想要走掉,却还要等候布龙斯。突然我听到一声惨叫,很可怕,很吓人,令我毛骨悚然。惨叫声从木屋那儿传来,而布龙斯正是藏在屋后的。我为他担惊受怕。这样我就绕着营地向木屋爬去。天色非常暗,我得摸着前进。我用手碰到一个躺在血泊中的人体。我从衣服察觉出,那是布龙斯,顿时感到十分惊慌。他背上挨了一刀,必定是刺进了心脏。我能做什么呢?我拿走了他的钱、短刀和手枪,让他躺着。我再来到屋前,见到伐木工们都已回到木屋里,于是我马上溜之大吉。——好吧,现在我们抓紧时间,因为我们得离开。”——“为什么?”有人问他。
“为什么?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这些印第安人熟悉我们的营地吗?他们当然要袭击我们。他们心里肯定想,我们惦记着死者,因而起了疑心,所以他们很快会来是可能的。要是我们等着瞧,那我们就完蛋了。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放弃伐木工们的钱,这是上策……”
康奈尔中断说话,作了一个惊异的手势。
“你怎么啦?”一个人向他询问道,“说下去吧!”
康奈尔没有回答就站立起来。两个窃听者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个人中的一个冒险前进,走得太远。年长的密苏里人一见到康奈尔,他就为一种完全异乎寻常的激动所侵扰,听见康奈尔说话的声音,这种激动变得更加厉害。他不是安心地躺着,而是在芦苇中一步一步地不断向前挪动。他的眼睛发出红光,仿佛要从眼窝中鼓出来似的。激动中,他忘记了必要的小心谨慎。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几乎从芦苇中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