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林知雀奇怪地瞄了他一眼,不假思索地摇晃脑袋,却被他一把按住。
裴言渊的下颌搁置在她的发顶,轻而易举制止住她的所有动作,沉闷道:
“不许摇头,再好好回忆一下。”
他的尾音果决利落,如同不容抗拒的命令,带着深沉的压迫与威逼,让人不敢有所忤逆,下意识听从他的指令。
林知雀在他怀中瑟缩不已,不情愿地嘟起樱唇,绞尽脑汁再次尝试,终究颓败地叹息一声,无奈道:
“二公子,我骗你作甚?”
不仅裴言渊希望她记得,她自己比他更希望能够记得。
毕竟事关清白名节,身为定下婚约的女子,她只会比这家伙更加在意。
可关键在于,昨夜不知怎的,一杯酒下去毫无意识,像是喝了孟婆汤,醒来后确实都忘得干干净净。
尽管有零散模糊的画面,却不能拼凑出记忆,反而头疼得很。
再说了,既然他这么问,定是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来问她呢?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束胸都散开了,身上成了这副模样,难不成还有什么好事儿吗?
她自身清白都难保,竟然还要被他质问,要求什么都记得,简直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儿,林知雀心尖一酸,羞恼无力地埋下头,忽而泛上一股悲愤。
她吸着泛红的鼻尖,气呼呼咬紧牙关,对准了他的匕首,趁其不备踩了一脚,赌气般埋起脑袋。
裴言渊闷哼一声,掌心渗出薄汗,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坚硬锐利的匕首抵着刀鞘,隔着衣料挟持般刺着她的腰窝。
他克制地阖上双眸,喉结缓缓滚动,压下所有浅吟,难得没有出声责怪,眼底闪过一阵不易察觉的失落。
昨夜看似很长,他们从宴席到厢房,再到只属于他们的竹风院,仿佛经历了很多。
但是,若要较真算起来,不过就几个时辰而已。
在那段光阴中,莺莺主动入怀,米糕般香甜软糯。
朦胧间,她未认出他是谁,缠着他说要找二公子,只要二公子,只想留在二公子身边。
哪怕劝她别去,她都坚定不移,还闹起了脾气,不许他说二公子半句坏话。
她亲口承认喜欢他,主动拥住他亲吻,褪去所有隔阂,在他怀中入眠。
他亦是答应莺莺,会遵守她的底线,不给她恨他的机会,帮她排解体内热意。
那一夜,潮湿的花瓣零落匕首之上,枝头玉桃一夜成熟,引着他沉溺与采撷。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终于迈过那道坎,欢欣地跑向他,他们本该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