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一会儿,门也没有打开,他有些疑惑,担心屋里的人是不是发病了起不了身,便自主招呼了一声匆匆地推门而入。
可预想中应该要躺在床上挣扎的男人不在,杨朔帮着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未果,对他摇了摇头,苏凡有些犯难地抱着保温的小药罐,不明白一向足不出户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他嘀嘀咕咕地把药盅搁在桌上,实在没办法,想了想,毕竟也不是他真正的病人,还是得去徐安拿主意才成。
等到两人踏着雪回到叁星望月上,推开徐安屋门的时候苏凡才突然想起这时间该是徐安正在午睡的时候,才想着要是不是要静静地关门离开晚些时候再来,可视线微微一瞥后却突然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
屋子里有个背对着他坐倚在榻上的身影,可那一头与徐安满头霜雪截然不同的青丝引起了苏凡的警戒。
他仗着有杨朔撑腰,怒气冲冲地衝进屋子里,装腔作势地大吼:「你谁!在我师兄屋里鬼鬼鬼鬼祟祟做什么!」
原本也有些昏昏欲睡的苗临被他吓到,却下意识地摀住徐安的耳朵怕他被惊醒,一回头却迎上了苏凡满是错愕的脸孔。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凡怎么也没想到他本来是要来找徐安报告失踪了的那个人,居然会出现在徐安屋子里,还作贼似地偷偷摸摸将他师兄抱在怀里。
而一向浅眠的徐安十分安稳地蜷在他怀里这点也让苏凡匪夷所思,他那一骨子护师兄的劲头直接就窜了上来,霹靂啪啦地开口质问:「说!你把我师兄怎么了?」
「呃?我没有……」苗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怕苏凡吵醒了徐安,紧张兮兮地将他护在怀里,吶吶地开口想辩解时,却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覆在了他遮在徐安耳廓上的手。
「怎么了,这么吵?」徐安抓下苗临的手虚虚地握着,却没有清醒起身的跡象,而是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撒娇似地拱了拱。
苏凡几乎都要把眼睛瞪出来了,还好杨朔比他精明多了,抢先一步将要上前去抢师兄的小花儿给锁在怀里,低低地喊了一声:「徐先生。」
本来还有些慵懒不肯起身的徐安倏然睁开眼睛,一看到榻前的两个人也有些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和苗临这样的姿势实在不雅,惊慌地坐了起来。
杨朔十分体贴地抱着苏凡强势地将他转过去不再看徐安,听着一向冷静自恃的男人难得惊慌失措地想要解释:「我……那个……事情不是这样的。」
苏凡活了叁十个年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得师兄也会有这般像被抓到做坏事的孩子一般的反应,愣是呆了好久,直到徐安先是镇定下来,又或者是觉得算了不想解释了,有些自暴自弃地问:「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苏小花闻声才从杨朔怀抱里探头出来,下意识地指着屋里的第四个人,直觉地回答问题:「我刚刚给他送药,他不在屋里……」
徐安回望了一下颇为淡定的苗临,想通了苏凡来找他的缘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来处理,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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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变回了苏凡记忆力那个冷冷淡淡孤梅傲雪的师兄,疏离而又不失礼貌,却不愿与他人交心。
苏凡看了看自家师兄,又看了看一旁安静的苗临,张了张口,字句嚅囁着出不来。
他有很多话想问,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见多识广的杨朔听明白了徐安话里有些恼羞成怒的逐客令,微微点头称别后,连忙将自己的小宝贝拎出房间。
果不其然,一出院子,苏凡就想回头,被杨朔眼明手快地箍着腰,还像擼小动物一样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小花乖,我们回家……」
「不是,杨朔,你放开我,我得去问个清楚,师兄他……他和苗临……他们……」苏凡实在是有太多的话不吐不快,偏偏力气没有杨朔大,几乎是足不点地地被人拎出小院子,还在试图挣扎。
一直等到屋外的骚动远到听不见后,徐安刻意绷出来的冷静顷刻消失,两颊緋红,双目盈盈生波。
苗临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让流雪般地长发穿过指缝,虽然较常人凉一些却不再冰冷的指尖落在了那双抿紧的唇上。
「……对不起,」他轻声道歉,徐安下意识想要掩饰两人之间的曖昧并不让苗临觉得气恼,反倒只有满满的心疼不捨,「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
浓密的睫毛眨呀眨地,好半晌后,徐安又趴了回去,在他肩窝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重新闭眼呢喃地轻言:「没事……」
可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埋怨:「……累。」
「那就再睡一会儿,我陪你。」苗临满是宠溺地揉揉他,却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腕上,他不动作,十分信任地将自己的脉门交付到徐安手里。
好半晌后,怀里才又传来白发青年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犹如囈语,却又满是温情地叮嚀着:「这两天你药就别吃了,先散散体内的药毒,过几日我帮你重新号脉开方。」
苗临本想问问他,自己进谷后这五六年里所吃的药方,是不是出自他的手里,可最后眼看徐安迷迷糊糊地像是要睡过去,终是不愿提起,只轻轻地应了声:「……好,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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