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普已经跑到了地下室门口,透过小小的四方门洞向外眺望。伴随着第三声巨响,随后而来的是MG42重机枪的咆哮。五秒钟后,派普打开门,司机茨维加特捂着头象只猴子一样窜了进来。
“怎么回事?青年师进攻了?”
“不,是美国人。”茨维加特大概刚从就近某个谷仓里爬起来,身上沾着些麦秸,混着早晨的潮气和青草味。他刚想扶正歪歪拧拧的帽子,就被另外一声震荡吓个正着。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一缩身,这次距离最近,什么东西被震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他们碰到地雷了!”茨维加特在一片嘈杂声中大叫。
派普突然想起来,没有来得及问波舍克雷区的距离到指挥部有多远。见鬼,难道这么一会功夫,美国人冲到家门口了?“格鲁勒!”派普一边冲下楼梯,一边对着副官大喊:“烧掉文件!”
格鲁勒显然是手足无措。他冲到桌子前,胡乱把所有的纸张拢成一堆,但又不确认是否把地图也扯下来。正当他抱着文件团团转的时侯,派普已经拿起墙脚的一只冲锋枪,同时扔给了楼梯上的茨维加特另外一枝枪。
一片兵荒马乱中,格鲁勒摸遍全身,哭笑不得。他没有打火机,连根火柴都找不到。派普已经看到了他的窘境,又叫了他一声,然后把冲锋枪扔给他:“所有的人都去防守!”
格鲁勒长舒一口气,拎起那只MP40跑到门口,反贴着门站着,正巧对上茨维加特的眼色:门外是急速的脚步声。
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一等兵跳进来,居然在百忙之中习惯性的行了个军礼:“中校,波舍克少校让我传话,”他的眼神终于从眼前的两个枪口转到派普身上,“敌人从镇子北边进攻了,团部很安全。”
派普点点头表示知道,手里飞快的把几张地图塞到公文包里,然后拨通了迪芬塔的线路。
无线电的噪音中,伴随着枪弹的呼啸声,迪芬塔气急败坏的声音穿来:“没事,美国人的几辆车触雷了,我们在用臼炮还击。五辆坦克一个连,小意思…”
“你的SPW呢?”派普问。
“没有被炮击。都在-----混蛋!”对方的步话器咔嚓一声中断了,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不是说你,长官。抱歉!”
派普还没长舒一口气,那边冯.维斯特哈根的电话打过来了。他汇报说镇子东边的几个入口也出现了美国人,看样子不是例行的试探,是正式进攻了。
“把他们吓跑还是消灭?”冯.维斯特哈根问。他的虎王还没派上用场呢。
“你有多少弹药?”
“弹药没问题,但我的燃料只有四分之一了。”
“你看着办吧。”派普挂上了电话。他不担心冯.维斯特哈根,也不担心迪芬塔。如果美国人大举进攻了,只要他能拖到青年师到来,就可以强行突围。从三个美国师中杀开一条血路,他对自己战斗群的能力还是有这个信心的。更何况几个月前,LAH第一坦克团和青年师刚刚在法莱斯包围圈中作过消防队。当时波舍克是全团最后一个撤退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