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跑了一段路,四周一片寂静,突然,慌乱中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女人“哎呦”了一声,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月定睛一看,发现刚刚撞到的柔软,正是东闾樱的肚子。
“没事吧?没吓到孩子吧?”月赶紧上前扶住她问。
谁知道东闾樱甩开她的手,后退几步,用一种厌恶的神情望着她,不发一语。
月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待自己,好像换了张面孔,此刻非常冰冷疏离。
“谢谢你帮我传的话,不过,我倒宁愿你没传过话。”东闾樱目无表情,苦涩地说。
“怎么了?他为难你了?”月试图靠近她问。
东闾樱摇摇头,却突然注视着远方,神情迷醉地说:“看,焰火!”
月一转头,就看到天边的焰火,喜气盈盈的绽放。她再扭头看东闾樱,体态臃肿的她,五官也似乎憔悴许多,但是此刻她的表情,却是怪异的沉醉,愣愣地望着焰火,嘴角是幸福的笑,眼角,泪水却滑落许多滴。
“樱,我陪你回去,好吗?”月可怜她,甚至为她心痛,看她望着焰火的表情,应该是想起什么与阳相关的回忆了吧?
“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自己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我真傻啊!以为肚子里的孩子可以留住他,可其实,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了。”东闾樱擦了擦泪,笑着说。
月不知怎样回答,两人就那样站在那里,她们身后的天空,绚烂的花火配着沸腾的人潮,这个繁华的夜晚不属于东闾樱,而属于那个依偎在阳的怀里,幸福浅笑的新娘。
“他都对我说了,我也死心了。月,我不该怪你,你是想帮我,可是现实,真的让我无法接受,所以……所以我刚才那样失礼。”东闾樱脸色惨白低下头,虚弱地说。
“不管怎样,你还有孩子,要坚强一些!”月只能鼓励她。
东闾樱摇头,道:“没有用的,当他说不爱我,只是需要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月缓过神,抓着她的肩膀命令:“别做傻事啊!”
却见东闾樱恍然一笑,凉凉地说:“我已经做了啊!本来想在这里偷偷见他一面的,可是这漫天的烟花提醒我,他不再是我的阳了。”
月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寻思是不是该去找人,就感觉东闾樱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一滑,整个人倒了下去!
月吃力地稳住她的身体,但毕竟东闾樱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而月身形素来羸弱,她的体重压在月的身上,一个不小心,两人都往后倒去!
月被东闾樱重重压在地上,她胡乱用手试图撑起,可当她好不容易把东闾樱平放到地上时才发现,自己黑色的裙子上似乎染上了什么热热的液体,再一看自己的双手,天!竟然满是血迹。
月扑到东闾樱身边,试图把她摇醒,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她飞奔起来,冲着焰火的方向跑去。
正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正德厅,她已经很接近了……
却看到将臣正在门口和彬蹙眉说着什么,她也管不了许多,冲了过去,将臣早已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只有疼惜和责怪,倒没有对她满身的血痕有什么诧异。
她来不及喘口气说出问题,就听将臣抚着她的背,说:“放心吧,有人去处理了,她会没事的。”
月瞪大眼睛,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将臣拿出手帕,帮她擦拭手上的血迹,忽略她的惊讶,只是柔柔地责备说:“连自己的男人都不管了,你又何苦。”
月抽出手,问:“你派人跟踪我?”
将臣点头,答:“月,这里很危险,忘了你上次中枪吗?”
月哑然,这才明白过来,心里舒坦了些,放松地倒在他怀里,说:“樱好可怜,阳怎么可以这样!”
将臣冷哼了一声,接过话:“北宫阳没有告诉你,东闾族改朝换代了?”
月略略吃惊,摇头。
“月,这就是现实,别乱想了,回去吧。”说着搂着她,两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
月做了个恶梦,梦里的她,大腹便便,也有了身孕。
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她,她幸福地哼着儿歌,抚慰着胎儿。
然后……就像是晚上见到的场景,她发现自己的下体突然鲜血淋漓……
月慌了,大声叫着将臣的名字,没有人应。
好痛,痛到接近死亡之后,听到孩子呱呱坠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