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开始转起来,刘麻子掩上帘子,朝怡香楼驶去。
一路上,有认识他的又见他如此出行,心知又有人要遭毒手,可看看自家人犬俱在,谁也没插嘴,只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只要不是自家人就好。
估计又是哪个犯到刘麻子手里的倒霉外地人,人离乡贱,哪怕死了也是活该。
马车在怡香楼停了没一会儿,就又重新行驶起来。
这次马车是驶向城外,车上少了一个大活人,就变得轻快许多。
刘麻子右手驾着马车,左手不时往嘴里塞一枚葵花籽。上下牙那么一嗑,再一磨,籽就与皮完全分开了。
“哈哈,真是神仙日子。”
刘麻子左手拍拍胸口,他就指望靠这养蟹秘法发财哩。不过卖人所得也够他喝几次花酒,断没有放弃之理。
这有钱人的钱,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起来。只要有赚钱机会,就千万不能浪费。
前几日,他已打探好一切,知道这姓连的是外地人,就和自家娃娃住在江边画舫上。眼下姓连的已被卖给怡香楼。那画舫上没主,就只有一个三四岁娃娃和一船螃蟹。
他刘麻子正好全盘接手下来,将那娃娃也给卖了,而后将螃蟹卖给侯府,何乐而不为?
刘麻子越想越开心,不禁笑起来。眼下那画舫简直就像地上没主的金子,就等着他去拾,可得快点。
“驾。”鞭子狠狠落在马身上。拉车的马一吃痛,不由得加紧奔逃起来,却躲不开那如影随形的鞭子。
马车过处,车辙时深时浅,一路通往那无人的江岸去。
江岸边,画舫内,白骄正熟睡着,突然被一声巨大撞击声给震醒。
门外有人小声嘀咕:“奇了怪了,门没从外面锁着,莫非是从里面上着的?”
这声音很陌生,绝对不是肖涟或李庆什么的声音。白骄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向门的方向。
门正被他用门闩堵着,除非把门卸下来,否则没人能从外面破门而入。
怎么回事?莫非真叫肖涟乌鸦嘴说中了?大白天真有贼想闯空门,把自己偷走?
而后就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门外有个男人喊着:“小娃娃,小娃娃?我是你刘叔,你父临时有事,让我过来帮他取一样东西。你开开门,让我进去。”
刘叔?白骄稍一想就知要么是刘管事,要么是刘麻子。敢骗到自己头上,真活腻歪了。
只是听这话中意思,莫不是肖涟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