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问得太急了,小素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安儿指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素对我说道。
“哦,”我惊觉自己的反应怎会如此强烈,在宫里也能和他称为点头之交,为何会如此失态,慌忙松开扳住小素的手,“小素,你慢慢讲一下经过吧,有什么我听不清楚的就等会再问好你了。”但心里隐隐有种直觉,他的到来必定对我有益,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嗯,我昨天听之儿姐姐说,今天北关会有一批鞑子,我从没见过鞑子的模样,所以想去瞧瞧?”她声如细蚊,害怕被我责怪。
“然后呢?怎么会看到高远的呢,你确定没看错吗?”我心一急,问得又快了起来。忽而看到小素低头搓手的样子,想起安儿的话,微微叹了口气,“你继续说吧,我不是在怪你。”
“噢,”小素见我没有责备之意,便又讲了下去,“看过了鞑子之后,我看到一队士兵从北关过来,看服色不样这里的驻军,倒像是皇城里的士兵,便留了个心眼,晚走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我看到高大人被人从一辆小破马车里抱了出来,衣服也是又破又脏的,若不仔细瞧,还当真是认不出来呢!高大人被抱进了府衙之后,不到一会儿,又被抱了出来,我又再瞧了一遍,是真的高大人呢!”小丫头急急地说完,大口地喘着气。看来是一路跑回来的,真难为她了。
“快去喝些水,擦擦脸。看你的脸比抹了胭脂还要艳呢。”安儿打发她下去休息一会儿。在小素走远后,回身将池边我的鞋取回,为我穿鞋,看着俯身在绑丝带的安儿,我们几乎是同时开了口:“你怎么看/主子,高大人?”
“还是您先说吧,我给您把结系好。”安儿柔顺地开口道。
“安儿,我想我们还是得走一趟北关,这事怕不简单呢。”正说着,突听到如暴雨般的扣门声,这绝不会是府里的人在敲门。“我去吧。”安儿为我系好丝带结,镇定地向门口走去,“万一出了事,安儿不要紧,主子可得当大局呢!”她不顾我的阻拦,小跑着向门口而去,我欲迈步将她追加,却发现安儿竟将两只鞋子的丝带结成了死扣,让我根本无法追她,只好用力想将丝带扯断。忽而如雷般的扣门声停了,应该是安儿打开门了吧。
[正文:第十九章 情义]
“外头是谁?”安儿把手扶在闩上但没有开门的意思。
“是洛贵人吗?”门外传来男声:“请开一下门,我有事情要找您!”
洛贵人?这城中知道主子曾是贵人的人除了她们四个之外,就只有陈保康了,但听声音又像是陈千户,难道会是皇城来的人吗?这人想法让安儿吓了一跳,皇城的人来意为何呢?且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主子涉险。心里打定了主意,便出声应道:“我是洛贵人,你又是何人?”
“这……,这实在不便在门外说,能否让下官进屋说话!”突然间屋外的说话声停顿了,取而代之的是悉悉嗦嗦翻找物件的响动,莫非是在找凶器?安儿心道不妙,眼角余光却扫到洛樱正赤足奔来,赶忙拼命向她使眼色让她暂避。
我心领了安儿的用意,但不能就这么回避了,仍是继续向门口走去,只是在路边石堆中找了一块碗大的鹅卵石,倘若来人真的不怀好意,我这个当主子的总得派上些用场。
“洛贵人,下官这里有封信,烦请您过目。”就在我走近安儿身旁时,门外的悉嗦声也歇了,一封薄信被人从门fèng处塞了进来,我抢在安儿之前拿到了信,信上的火漆封口还是完整的,清晰地看得到帝王专享的五爪金龙图案。是他的信,在这个节骨眼上的命人送来了信。安儿也扫了一眼信上的封印,惊呼一声:“是皇上。”一语既出,便知道自己失言了,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拆开信,白纸上只有一字“应”。的确是他的笔迹,若说印鉴可以盗用,但这铁划银勾的字风是偷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