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勾践破吴归,义士还家尽锦衣。宫女如花满春殿,至今唯有鹧鸪飞。”我脑中却闪过这首诗,也不知是谁人所作,但却觉得和这曲是再恰当不过。一样的空虚飘缈令人遥想怀古。
“皇上,洛姐姐过奖了!”厉云恭谦一笑,“只是闲来无事看着这一池静水,突然起了兴子,就自娱了一番,倒是让皇上还有洛姐姐见笑了。不过臣妾真没想到皇上也是精通音律,能一语点破这曲子的关键。”她抚着青竹笛眼却停在陆炎城身上。这个男人啊,到底是她曾经爱过的人啊,曾经难求的温情却在此刻无意中让她得到,让她已然止水的心湖又泛起层层涟漪。但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璧人,若她仍是明智的,就应该站到一边祝福而不是介入。毕竟三个人的爱情太过辛苦!
“对了,你叫她洛姐姐?”陆炎城突然回过神来问道,何时这两人感情好至互称姐妹的地步了?
“是呵!我也很开心有这个妹妹呢。”见陆炎城脸有疑色,我忙抢过话头。“臣妾病时,也是厉云妹妹第一个来探视的,我们相谈甚欢,更兼之都是无姊无妹之人,当下臣妾也就认她做妹妹!是臣妾是托大了呢,按份位该唤芳妃娘娘一声姐姐的。”怕他责怪厉云,我把责任全揽了过来。
“噢!”陆炎城应了一声。“后宫嫔妃和睦也是朕之所乐见。至于姐妹相称就在无人时吧。毕竟礼数还是要的。”他并没有发火,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臣妾记住了!”我们二人双双应道。
“皇上,皇上……”远处匆匆跑来吴轵,说起来,这个平日里总跟着皇帝的人也有好几日没见他了。
“皇上,陈统领过来了,说是要和您汇报一下池苑的守卫事宜。”吴轵好不容易收住脚步,毕恭毕敬的躬身答话道。
只见陆炎城城神色一凛,点了点头只说了声“好”,一句话也没对我们留,便大步率先向建章宫走去,倒是吴轵觉得有些不妥的向我们解释了几句。
看着消失在曲桥尽头的身影,我和厉云相视无语,略带凄婉的笛声再度回荡在湖水亭间。我们俩也再一次明白,这个男人终究不会在任何一个女子身边留驻。或许抽身离去才是上策,但如我如她就早已一伤再伤,却仍在贪恋他那偶尔的专注。何苦?何求?挥剑斩情丝也只是说说罢了,我们到底都是看不透红尘的俗人啊!何去何从唯有自己作主!
“洛姐姐。”厉云突然停住吹曲,定定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明白她想问的事情,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没什么?”她轻笑一声,贝齿稍露,一派天真无邪模样。“只是突然觉得这个皇宫好小啊!”
“是呵,好小啊!”我亦开怀笑说道。但我们的眉眼之中分明却透着几许无奈和不舍。
建章宫内,陈保康早已候着。而在里头还有两人,分别是吏部尚书史书杰和礼部的张定鹏。他们三个人一起静待着陆炎城和那一场风暴的到来。
“吴轵,你去外面侍侯着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随着陆炎城的一声吩咐。三个人同时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说正事要紧!”建章宫里的奴仆早已全数被吴轵支开。再加上此刻他们四人又是在位于最里头的寝殿,可谓考虑周全了。
“是,皇上,那臣先说了。”史书杰年约古稀,曾是先朝皇帝的启蒙老师,自是效忠皇室,对厉行栉把持朝政的行为早已恨之入骨。“臣已将厉派的名单清列出来,牵涉官员从皇城到地方、文臣武将皆有。人数可谓之众,这是名册,还请皇上过目!”他从衣襟内取出一本手掌大小的册子,双手递于陆炎城。
陆炎城接过随手一翻,剑眉成蹙,冷笑道:“文武百官,他倒是选齐了嘛!朕信你。但你都查清了吧?朕不想也不会滥杀,倘若属实,那就全杀了吧。让他下去同阎皇夺位好了!”
“臣约无半点捏造,皆有事实可凭,况且臣已这把年纪,就算有什么过节也没什么看不开的了,但是皇上……”史书杰看了看陆炎城阴狠的眼色,有些怯怯的回道:“这都杀了,恐怕一时找不出这么多人来顶替啊,不如一步步来如何?”这一气杀掉这么多官员,恐怕也是要动摇国本的啊,不过这话他未说口。
“一步步,再给那些人机会?”陆炎城捏紧了名册,决断的说:“朕不会再给任何人坐大的机会。这名册朕先收了。张定鹏,要你办的事呢?”
见自己被点名。张定鹏上前一步跪奏道:“臣已命人在宫内及皇城主要街道的树叶上用蜂蜜写下皇上要求的字,应该这几日就会有谣言传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