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苏朗直接走过去握住星珲拿剑的手,一招一式,带着他走了一遍第七式。他边带边讲,清浅的呼吸扫在星珲脖颈间,有些痒。
学武修行之人形体灵敏,苏朗的手温热有力,指腹掌心有常使刀剑的人特有的薄茧,握着星珲的手动起来的时候,薄茧偶尔会摩挲到他的手背,星珲的手不知不觉就烫了起来,十指连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生根发芽,也开始慢慢变了。
他们在潋滟城留了大半个月,苏朗带星珲在澜江好好游玩了一旬,等待清和长公主处理好公主府的一切事宜。
期间姜家主母袁氏、驸马姜承安多次求见公主,但却一次也没见到。
七年来受的种种委屈,一朝间全释放了出来,清和长公主是铁了心要和姜氏决裂。
姜家人这下慌了,姜承安终于想起了自己原来还有个嫡子,于是拿儿子作筏子,借着要见景行的名头来了公主府好几次,称景行是姜氏嫡孙,就算公主要回帝都,总不能将景行也带走,好好地大闹了一回公主府,最终却被苏朗一句天子口谕给堵了回去,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终于消停了。
到了四月二十,公主府正门大开,摆了长公主仪仗,恭迎清和岁安长公主回帝都省亲祭母。
公主头带金凤镂花如意冠,身着一袭白碾光绢珍珠描金绣裙,雍容端庄,华贵雅致,站在正厅前,却并不急着走,只命掌事奶娘将景行先带到马车上。
见儿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公主抚了抚手上的赤金翡翠嵌珠护甲,嘴角扯起一道极为冷淡的笑容,淡淡道:“传杖。”
周围侍候的侍女太监心骤然一提,早年公主式微,他们当中自然有人早被姜家收买,这七年来背主之事做了不少。
清和只抬眼淡淡扫了一圈周边的人,那些个私下卖主的此刻俱都颤颤兢兢。
但听公主嗤笑一声,眼睛最终停在了大承奉张昴身上,开门见山,似笑非笑:“我在潋滟城这七年,大承奉侍奉我很是尽心。潋滟城风光好,今日清和有样东西要赏给大承奉。”
张昴自知这些年做了什么,此刻被公主点了名,自然心慌,只是面上还强装镇定:“臣奉太后懿旨,侍奉公主是份内之事,万不敢向公主讨赏。”
他特意提起“太后”,就是在提醒和警告公主。清和敛下嘴角本就寡淡的笑意,微微抬起下巴,不再与他多言,口中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杖毙。”
张昴霎时愣在当场,直到执刑的太监上来按住他,才想起来挣扎,豆大的汗珠从肥硕的两颊上滚落下来:“公主,你不能、你不能这样……”
苏朗站在一旁,闻言弯了弯眸子,微露讶然:“主子赏赐,还有你说不的道理?”
张昴被强按着压在春凳上,知道大难临头在劫难逃,目眦欲裂,嘶声喊道:“公主,我是太后的人,你敢?你敢杀我太后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