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这一生最恨的人就是钟太后,听了张昴这话,双眼一冷:母后把你赐到潋滟城,自然就是我的人,打。”
重杖落在腰臀上,张昴嘶声惨叫,不停挣扎,随着长杖起落,声音越来越小,周围的侍女太监跪了一地。
打了近百来下,春凳上的人此刻已筋骨寸断,血肉模糊,鲜血滴滴答答,沿着凳腿汩汩蜿蜒而下,浸湿了地面,也浸湿了跪着的人的衣摆,无人敢出声,重杖不止落在身上,也落在他们所有人心上。
约莫过了一刻钟,清和长公主笑了笑:“就赏大承奉草席一张吧,潋滟城城南的风光最好。”
潋滟城城南,有座乱葬岗。
凳上的人此刻也已听不见了,跪着的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清和长公主抬脚离开,苏朗和星珲也一同出来,星珲听着重杖落在张昴身上的闷响,不知怎么,忽然又想起了水镜台,不由一抖。
苏朗以为他是看了此等血腥场面,有些发怵,抚了抚他的背,开口安慰道:“怎么了,别怕,我在。”
星珲摇摇头,漓山没有此等酷刑,清理门户从来都是一刀了事。他是习武之人,也并不是害怕这等场面,只是看着张昴,就想到他爹可能会派人抽他,此刻脑子里已经勾勒出了自己的惨状。
万一他爹真的知道了他派人查了江锦城,虽然他有东君令,但是以东都境主的火眼金睛,立时就能知道宛州尤其是江锦城这件事是他的手笔。到时路上若真的有水镜台的人来捉他,楚珩又在帝都,谁来救他啊,定又要被他爹被关到思过台去,等楚珩听到消息再赶来求情救他,他……
星珲勉强定定神,拉拉苏朗的袖子:“路上万一有人劫我,你得救我。”
“劫你?”苏朗皱眉。
星珲更慌了:“就水镜台啊,我虽然是拿东君令借师兄的名头,可要是出什么岔子,被我爹知道,肯定派人要捉我回漓山,师兄又不在,谁来求情救我?”
苏朗一时间也有些慌,没细想星珲的话,出言安抚他:“别怕,有我在,真出了事我带你跑。”
直到二人上了马车,已经出了潋滟城,苏朗回想起来星珲的话,疑惑道:“东君不在漓山?”
星珲一愣,他刚才慌里慌张口不择言,好像是说了这话来着……楚珩要是知道,会不会弄死自己?他这还没遇上水镜台呢,就给自己先挖好坟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