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此番施放的法术不是针对我们,发放出的力量却波及了我们。”
凯列德蹙眉,这证明这个强敌有足够能耐扭转战局。“对峙以来,黑魔君是头一遭展示他的法力,可他仍不以真身示人。”
他的迷惑也曾困扰瑟兰迪尔,深思熟虑下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
“在他出手攻破月塔城,亲自烧毁白树的时候,他就已失去善美之身,所以在面对最后同盟的围困,他必须躲在他的钢铁堡垒中,只用手下喽啰消耗我们的战斗力,一直等……”他的手摸向腰前的剑柄,轻轻握住,眉眼间依旧是盘踞了多日的漠然神色,“他要他出战时无可匹敌,他要确保他最后一副身躯安然无恙。”
面上的恍然转瞬即逝,凯列德一声低笑:“原来如此。那殿下的月粼军团何时能和我的部队联合作战?”
瑟兰迪尔始终保持笔直的视线,“再等等。”在生死攸关的场合,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犹举步向前,同行的凯列德却无预警停了下来,让他也不得不住脚,一探究竟。
一个侧视,她尤其娇小的身影越过憧憧人影落入他的瞳孔。
路玲正伏着身子,用涂上草药的布块为一个奥比人处理伤势,发生这样的大事,他的营帐关不住她瑟兰迪尔一点都不惊讶,遥遥凝视她每一个轻柔小心的动作,她明显变得削尖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以及完成一系列步骤后,彰显满意而翘起的唇角,他骤然意识到她的一些表情一些小习惯他原来是全然熟知的。
她身旁还有两个男人,一个有着栗色短发,半蹲着协助她与伤兵,另一个束着半长的亚麻色头发,抱手立在边上,都是体格高大匀称的人类,事实上瑟兰迪尔认识这两个人,前者是奥比女族长的儿子,后者跟游牧大荒原的族人来到了奥比村,他们在这场战争里作为年轻气盛的出色战士,带领受林地指挥的八百多奥比人。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她左右确定了一遍,对受伤不重的士兵柔声说,但对方呆滞的眼神和僵硬的笑,使她担忧地看向了对面面容憔悴双眼却依旧晶亮的男子,“哈因茨,你们的人手……能照顾过来吗?”
哈因茨尚犹豫着,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另一个男人插嘴道:“不是还有那些后勤队的女精灵吗?我打赌我们的士兵更需要她们。”
“闭嘴,欧古。”尽管他说的是实话,哈因茨还是有些不悦地睇了他一眼。
男人撇了撇嘴,很合作地没再作声。
哈因茨又看了看魂不附体的士兵,愁云浮上了他原本清俊的脸庞,“他至少醒着,懂得回应我们,比起我们之前视察的一些人,他的情况不是最差的。”
路玲失笑了,“在战场上,无法作战就是最差的情况。何况我们打的这场仗,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