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直接去了Anna家,门铃响了两声便有人来开了门。
“啤酒还是红酒?”Anna将人拉进门,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文件,又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就传来问声。
没得到回答,Anna拿了一小提啤酒出来,见人怔怔坐在沙发上,膝盖上还摊着自己给她的文件,便抽了一罐啤酒出来,拉开拉环,塞过去,顺便将那份文件收回来,又给自己开了一罐,“还是啤酒吧,我帮你做决定。”
简言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啦,就当是庆祝一下啊,”Anna已经用自己那听撞了她的,“你总算求仁得仁,找到了。”
“谢谢你。”浅酌了一口。
“你这可不是谢人的样子。”Anna皱眉,打量了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按说就算你们很久没见,你哥哥也不应该认不出你,就是认不出,也不应该表现的一点儿怀疑都没有过。”她和那个景教授,细看还真有些像的。
“我想,哥哥可能是不想想起……以前的事吧。”
“也不一定,如果是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回避与那段经历有关的人或者事情,简单来说,不一定是他不想想起,只是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那人急不可查的颤了一下,Anna想了想,还是开口,冷静的语气陈述她知道的事实,“他不是认不出你,而是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了?哥哥居然不记得她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Anna握着酒罐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那个景家似乎隐瞒了景博的身世,在香港上流社会这种消息流通的阶层居然没有过丝毫风声。如果不是自己亲手得出的结果,还真是不敢相信。“我可以帮你给他做个检查,精神科的专家我也可以联系到。”
简言却缓缓摇了摇头。“我看得出,景家人对他很好,想来应该不会拿他的身体开玩笑。那段痛苦的回忆已经过去了,想不想的起来也没什么要紧了。”
这点Anna倒是同意的。之前景博住院,那家人围着他乱转,恨不能从里到外检查个遍,生怕有他有什么闪失。当年不论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隐瞒下来,但现在的这份感情是做不了假的。
“可是,你……”
“他现在过得很好,我没必要再去打扰他。”简言打断了她的话。她之前的确犹豫,但现在,经她这样一问,自己居然就真的放下了。“好啦,我们的Anna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了?”
磨磨唧唧?
“哼,”还有心思拿自己以前说她的话调侃回来,Anna瞪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因为谁。”
“是啊是啊,都是因为我呢。”简言将自己的啤酒撞了她的,一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她,目光真诚,“谢谢。”
Anna最受不了她这种眼神,摆了摆手,“行啦,肉麻死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来,说说另一个吧。”
简言沉默,这次,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Anna扫了她一眼,却随随便便开了口。“那个叫Gordon的,是不是去北京找你了?”
“别这么看着我,”接收到简言惊讶的目光,Anna叹了口气。其实这些都不难猜,只要你在意。接下去自己的推测,“然后,他误会了什么?”
简言怔了怔,自己的事,似乎她永远都能知道。她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只要在这里,对她说出来,一切就都不是什么事了。
“他以为我对景博,还有简宁……”
“所以,他跟你分手了,但是,”她不知道如何措辞,但Anna已经知道了大概,并且,知道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