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心中暗道,“独孤般若这次可是丢脸丢大发了”,心中有隐隐想着,定然是太师反悔了,连名分也不会给般若了。
独孤信的脸色很是不好,他抬头,透过那红幔看着日头,忽然转身入内,“关门!”
外头之人一阵唏嘘,人人都知晓,这是奇耻大辱,寻常百姓都不能相容,何况是独孤这等大世家,婢子仆役正要听从独孤信的吩咐,将这厚重大门关上之时。
里头传来女子声音,“慢着!”
但见里头缓步而来的,正是一身嫁衣的独孤般若,她步履不疾不徐,偏生发间那赤金东珠步摇微摇曳,红妆模样,衬出几分不属于闺中女子的魄力,雍容华贵间,她竟没有一点觉得被羞辱的意思。
“般若,你看到了!”独孤信见着她,别过脸去,后悔自己听信宇文护的话,轻而易举的就把般若交托于他。
般若那外头罩着的纱罗上绣着花团锦簇,此下,更让人觉得她无比可怜。
“既然太师府无人来迎,女儿自己去就是了。”她微微仰起头,好似这话无关紧要的很。
独孤信听她此言,一时一口气都有些上不开,挥手就要打她,伽罗适时拽着独孤信的臂腕,“阿爹不要。”她放低了声音,“这儿这么多人呢,咱们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去了。”
“宇文护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你可知道,无人迎亲,你自请上门,旁人就会看轻你,我独孤一门的名声……”独孤信声音虽低,可这愠怒却是实实在在的,般若要自己去宇文护那里,在他看来,就是丑事。
“古语有言‘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女儿既有媒妁之约,则可堂堂正正的入宇文护的府中,与名声何碍?”
独孤府门前,独孤般若就站在那儿,仿佛今日,无人可再阻拦她,红妆嫁衣……
宇文护并不在府中。
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看着,独孤家的大女公子,孤身上了轿,无人相送,无人相迎。
长长的台阶,她微撩起衣裙,一步一步。
“女公子。”太师府里头似乎乱的很,前来迎的,竟只是个门房小厮,弱冠之年,见着般若嫁衣而来,一时慌了神,也理不清,如今是什么意思。
般若微仰起头,“你们太师呢?”
哥舒是听着外头的禀报而来的,来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他一直派人去找宇文护,竟忘了今日是宇文护迎亲的日子,整个府里都知道哥舒素来不喜欢这个女公子,因而谁也没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