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夺了下来,那木匣子跌落余地,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人头,一颗满是血痕的狰狞头颅,一颗伽罗很熟悉的头,死不瞑目的模样……她下意识的一阵作呕。
那是宇文毓。
她什么都明白了,她看着宇文邕那俊朗无双的面容,只觉得不寒而栗,“不是宇文护杀了宁都王,是你……”她一字一顿,咬着薄唇,那薄唇沁出些猩红。
宇文毓是先帝血脉,若是死于宇文护之手,自然会激起民愤。
宇文护的确是疯了,手上并没有轻重,可他却忘了致命的地方在哪里,只是乱剑砍着……若是医治及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这一线生机,是宇文邕不容许的。
西山大营统帅张彻虽表面是宇文护的人,可他曾受恩与先帝,若是被张彻知道,宇文护杀了宇文毓,并将他的头颅割下,那会如何呢……
“不,他是宇文护杀的。”他斩钉截铁的回答伽罗的话。
“我要去告诉太师!”伽罗不知为何,眼泪夺目而出。
“宇文护已经疯了,见人就杀,你去太师府,只会多一具尸体!”宇文邕跃马而下,连忙拉住了伽罗,只恐伽罗被宇文护所伤。
伽罗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狠狠的掰开他的手,“就算是死在太师府,也好过,你让我恶心死。”
伽罗这句话,就如一把匕首,直直的往他心口上刺。
“你以为,我为何要这么做,这是圣上的旨意!”宇文邕低声与伽罗劝说,这圣上的旨意不假,宇文觉从未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扳倒宇文护的机会,可宇文觉,从没有这等谋略。
后侧谋士黄熠,早将那装着宇文毓的盒子收了起来,于宇文邕身后轻声言道,“哥舒已经赶往西山大营了,殿下,咱们得抓紧时间。”
黄熠使了使眼色,后头几个卫士连忙上前,因伽罗知晓了所有的事情,定然是不能让他去太师府报信的,看在宇文邕的面子上,虽不会伤性命,却也得关押起来。
伽罗见势不好,步子连连往后退,只恨自己出来的匆忙,也贴身佩剑都忘了带。
“让让让让!”
于这寂静街市之中,忽然马蹄连连,竟是有人骑着未驯服的烈马,驰马前来,“我的马惊了,小心!”那马上之人还在干吼着。
伽罗还未看清那人是谁,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已被那马上之人揽腰抱起。
“杨坚!”宇文邕却看清了,连忙上马就要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