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许珺眼眸一转,顿时把看得走神的曹桂堂吓了一跳,飞快低下头去。不料仓促间动作变形,不知踩着了什么,失去重心,一跤摔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啧啧,这一招是什么功夫?貌似很厉害的样子,难道是传说中的蛤蟆撒尿?”
陈三郎扎完马,收了脚步,笑吟吟说道。
曹桂堂大怒,跳起来,指着他喝道:“臭书生,你敢嘲笑本公子?”
许珺面色一沉,娇叱:“吵什么?再敢争执,统统赶出去。”
这话其实有偏颇,偏于陈三郎一边,要是陈三郎和曹桂堂他们动手,肯定会吃大亏,所以她出言压制住事态。
对于弱不禁风的陈三郎,许珺倒有好感。觉得对方进武馆,是真心想学东西,而不是别有所图。
记得第一次见到陈三郎,不是在武馆,而是在晚晴桥附近。看见陈三郎呆呆地站在一株柳树底下,凝视着泾河流动的水。恰其时,水面游来一群羽毛洁白的鸭子,呱呱叫着。
许珺就听到陈三郎在吟诗,只听到了一句:“春江水暖鸭先知。”
她觉得很美。
但为什么陈三郎要弃文从武?听说他考不得试,进不得学,又患了病,真是可怜。
许珺却想读书。
她自幼便跟父亲流浪天涯,印象中根本记不到母亲的模样。后来父亲说倦了,便在泾县定居下来,教她学武。
许念娘不仅是个武夫,还会些诗书文章,顺便也教给女儿。
因此许珺识字。
不过许念娘明显是个不称职的“老师”,当父亲也不大负责任。许珺自幼独立,刻苦练武,只是没有条件再进私塾读书了。
在夏禹王朝,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歪曲说法,女子自幼读私塾,请家教,很是普遍——只要家庭条件允许。
学风甚盛之下,多有才女涌现,各地还成立有专门的女子诗社,经常举办些踏青采风活动,莺莺燕燕,煞是引人瞩目。
许珺并非想当什么才女,只是喜欢诗词文章。陈三郎能吟出“春江水暖鸭先知”,故而她欣赏他。
许珺发怒,曹桂堂自是不敢再多说,狠狠盯了陈三郎几眼,心想有机会,一定要让这个书呆子好看。
陈三郎视若无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拱手对许珺说道:“许珺姑娘,我还要到私塾一趟,告辞。”
许珺哦了声,随口问:“你要去私塾上课?”
她感到有点奇怪,陈三郎可是好几天都没去私塾了。
陈三郎笑了笑:“不是,是要找杨先生引荐,参加今年的童子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