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喝着啤酒。热水澡不仅带给她活力,似乎也让她产生豁出去的勇气。
“啤酒归啤酒,对吧?虽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这种事我起码还知道。”她说着将冰凉的啤酒罐贴在脸上,“东京真是漂亮的城市。”
“只有晚上漂亮。”
“这种夜景,你有记忆吗?”
他无法断言。不过,又觉得好像是看惯的景色。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我也是。”
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婴儿开始哭泣,声音很微弱,应该就在眼前这片辽阔街景的某个屋檐下。
“我刚才才发现,这屋子没有阳台。”
“对哦。”
“隔壁就有,再隔壁也有,是因为这是边间吗?”
也许是格局不同。
“取而代之的是装了特殊设备,可以把浴室直接变成烘干室,用来烘干衣物。你注意到了吗?”
“没。设备真能进步到这种地步吗?”
“可以。不过,我猜这套设备应该相当贵。”她撩起垂到额上的头发,“而且啊,连洗衣液和柔软剂都有,浴室用清洁剂和水管清洁剂也一应俱全,可是……”
他抢先说道:“那些全都是新买的。”
“嗯,对,都还没拆封。就像洗发水,也是我们用的时候才打开。刚才在厨房我就有这种感觉。洗碗盘的百洁布还包装得好好的放在抽屉里,对吧?菜刀也是,刀刃好锋利。那些全都是刚买来的。”
“这么说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把啤酒罐往身边一放,转身面对着她。她皱起眉头,做了个苦瓜脸,看起来就像很不高兴的小学生。
“这间屋子,不管是我们的——这个‘我们’当然包含了你或我任何一人的意思,还是别人的,住进来应该都没几天,顶多才一两天吧。”
“嗯,这点我一开始就感觉到了。”
“对吧?而且,我可以跟你打赌,在我们住进来之前,这里一直都空着。”
“因为是新盖的?”
他想起三枝说过,这里还有空房间没人住。
“不,是因为自来水太难喝了。”她也凝视着他,“刚才,我吃药时发现水有股金属味,非常难喝。我想应该是一直积在水管里。如果只是几天没人住,味道不可能变得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