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种心理我很了解。”
“如果做调查,或许暂时能解除委托人的不安,可是这并非根本的解决之道。这就好像不治疗负伤的地方,只涂上遮瑕膏掩盖起来。”
加代子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水,表情稍微缓和。
“我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从事调查这项工作时,我们就成了machine,也就是机器,彻底调查真相的机器。因此,既不能为错误的目的使用,也不能因为‘请调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模糊的目标启动开关。”说着,她笑了一下,“当然,如果是失去记忆的人,想知道自己之前过着怎样的生活,这我们倒是可以答应调查。”
“那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悦子笑着说。
“所以……”加代子喘了一口气,“我也把这套说法跟小操解释过,拒绝了她。你也知道,她正处于那种多愁善感的年龄,即使没什么烦恼也会怀疑自己是怎样的人。所以当我父亲说,十几岁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对自己丧失自信、自卑的情结也很强,因而不接受委托调查时,我也是笑着接受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小操在想什么、怀着什么烦恼,悦子逐渐了解。她迟迟无法从中学时期朋友自杀的打击中振作起来,一直在摸索着前进。
“不过,”加代子抬起脸,“小操的态度有种令人害怕的执着。当时我自认已经尽力说服她了,但是后来我还是跟父亲讨论,看她那样说不定会再去找别的侦探事务所。我也想过,像她这样年仅十七岁又貌美如花的女孩会说出‘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我的’这种话,应该是有具体而深刻的理由吧。可是,我不方便问得太深入,她大概也不可能告诉我。”
悦子在心底深处偷偷地想:“那是因为你们年龄相仿,而且你和小操一样部是年轻貌美的女孩。”
打东海林郁惠自杀以来,小操就再也不知道如何接近同龄的年轻女孩,还有围绕在她们身边的男性。因此,不论是面对开朗活泼的桐子或是看似粗鲁其实善良体贴的桃子,乃至这个应该最有可能帮助她的加代子,她都无法坦然打开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