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你在停车场洗车,也是算准我要出门,好趁机跟我搭讪?”
三枝点头。
“晚上闯入我们房间也是?”
他再次点头。
“不过,我可没料到她会失明,我本来另外还准备了各种借口。”
“好让你随机应变,是吧?”
“是为了随机应变,没错。”
猛藏像吐口水般吐出一句:“无聊透顶,浪费时间。”
“白花了那么多时间和金钱,一下就被看穿还有什么好说的。”
祐司感到眩晕。直到现在这一刻,他一边说着话,心底某处还在祈求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误解。
“你的目的是什么?”明惠代替祐司问。
“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演戏?”
“一切正如你们所想。”三枝朝床铺那头裹着车罩的男人躺卧的方向点了点下巴。
“为了借你们之手杀掉孝。”
他若无其事地转身回顾阳台上的猛藏,对他说:“大医生,你回来这边吧,好好向这两人解释一下。与其让人二话不说就一枪打死,你一定也觉得这样更好吧?”
“我解释就是了。”猛藏缓缓回到屋内,再次浮现得意的笑容。可是,眼神却很锐利,凝视着祐司握着的枪。
“说起来,事情的开端是在四月中旬,三枝跑来找我,这家伙说:‘你儿子宫前孝目前正由我保护,你看该怎么办?’”
三枝又挑起嘴角一笑,用平板的口吻说:“我本来住在潟户旁边的三崎。幸山庄命案第二天,应该是半夜吧……有个矶钓的好地方只有我知道,我在那里发现了脸上和身上都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孝被海水冲上岸来。”
明惠朝着墙壁发出难以成声的声音。
“我在地下社会人面很广。算我好心,把他抬到没有健康保险,但是只要有钱谁都肯治疗的医生那里,替他疗伤。”
“你为什么没有立刻报警?”
三枝故意吊胃口似的停顿了一下才说:“我救他上来时,恢复意识的孝是这么说的,‘可恶,被我老爸陷害’。”
祐司感到脑中一片空白。
“我直觉上认定,应该有机会捞钱。所以等孝康复后,我就跟这位大医生联络。结果,他立刻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