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女笑着说:“有滑轮的话,即使是我这么一个老太婆,也可以轻易地把那个男人吊起来,毕竟是他自己用沙袋教会我的。因此我就把挂在滑轮上的绳子,紧紧地捆在他的身体上。当时古馆先生还没死,他还有呼吸,身体也还温热。我使用滑轮把我这二十几年来的怨恨,还有加奈子夫人跟静马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我一直拉着绳子,就算把手掌心拉得破皮流血了也不放……”
系女的眼睛露出腾腾杀气,可是口气还是那么平淡。
“古馆先生被吊在半空中的时候手脚拼命舞动,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我。他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喉咙里不知道在吼什么,不断用力地挥动手脚,而我在下面喊着:‘去死!去死!你这个瘟神,死了反而对这个世界好!让你活下去的话,你就会用这种方法吊死社长。去死!你去死吧……’我不断拉着绳子。说真的,我活到这把年纪,倒真还没做过这么痛快的事情。呵呵呵呵!”
系女口气平静地讲着这些话,不禁令筱崎慎吾跟金田一耕助感到寒气逼人。宽敞的宴客厅里光线开始暗下来,晚秋的凉气令人倍觉寒冷。
刚才一直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对答的筱崎慎吾,恍然大悟地叫道:“金田一先生!”
金田一耕助不理会他,继续说:“阿系!”
“是!”
“你误会我了!”
“误会?”
“我不是警察,只是筱崎先生请来调查这件案子的人。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收过谢礼,也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协助警方侦办这件案子了,就算我再挖掘到什么事情,也没有义务向警察报告的。至于这个……我就收下了。”
金田一耕助将小瓶子收进袖子里面。
“不过,阿系,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筱崎先生在事业上是个豪爽、很有远见的人,可是,对于女人的鉴定上,很可惜,他却不及格。而且筱崎先生还年轻,当然需要娶个老婆来照顾他,所以下次筱崎先生要娶妻子的时候,你可要好好地帮他参谋一下。”
“金田一先生!”
“那我就此告辞了……”
金田一耕助留下因为感动而身体僵硬的筱崎慎吾,以及含泪发抖的系女,飘然离席而去。
不久,金田一耕助特别指定由让治驾马车送他到富士车站。途中,让治背对着金田一耕助说:“金田一先生,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哪里奇怪?”
“你不会介意这辆马车吗?”
“为什么?啊!因为这辆马车上有过尸体吗?我不会太在意这种事情的,而且汽车随时都有机会坐,可是要坐这种马车可就不是天天有机会哟!况且有你这么帅的马车夫服务,坐起马车来心情更愉快了。”
“您还这么对我开玩笑!”
“对了,让治,名琅庄好像又来了个可爱的女孩,叫惠美什么的……你也会把她弄到手吧?”
“金田一先生,你真是的!”
让治说着,耳根都红了。
“玉子的四十九天都还没过啊!”
“咦?你们年轻人也会拘泥于古礼啊?”
“我上次被社长警告过了。”
“警告什么?”
“他说我还年轻,不懂事,但是有一点一定要做到,就是即使让女人伤了我的心,我也不可以让女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