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虎腼腆笑笑回应,又听郑如龙高喊:“依二弟之计,我与他明日一早,尽点亲兵出海,去李村与老爹会合。当天,我等当装作商贾,混进文登摸清形势,以作内应。至于后天,弟兄们当倾巢而出,一早轻装前行。依二弟之言,当在夜幕时至文登城外。届时我与二弟率众人合力,杀守卫,开城门。但弟兄们万万不可急躁,当听从四弟调遣,先将四方城门悉数封锁。那些文登奸猾富商,便尽是瓮中之鳖了!弟兄们今日未拿够的财宝,自在文登有百倍补偿!”
郑如龙话音刚落,台下叫好声登时如山呼海啸。郑如龙见状大笑,顺势拎起一坛烈酒,尽情向台下喽啰泼洒。喽啰们沐浴着酒雨,更加欢呼雀跃,高声呼喊。
待郑如龙尽兴,他又一比手势。见台下安静,他扭头与槐兄道:“河北豪侠,不如与我一角气力,为弟兄们助助兴如何?”话音刚落,台下鼓噪叫好声此起彼伏。
槐兄笑笑,一抱拳:“有幸领教神将之力,是我季某人荣幸!”
两人随即落座,各自挽起袖,露出壮硕右臂。伴随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二人相互一抱拳,两手相扣。随蒲先生一声喊,两人一齐发力,展开激烈角逐。
槐兄与郑如龙二人你来我往,苦苦相持。只见两人各自额头手臂上早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僵持足有半炷香的工夫,只听郑如龙一声大喝,尽注浑身气力于腕,死命将槐兄手腕压下。伴随欢呼,只听咚一声,槐兄手背终于触在案上。
郑如龙长舒一口气,当即起身,振臂大吼。只听台下喽啰呼声如潮:“郑大人天下无敌!郑大人天下无敌!”
郑如龙听罢忙转向槐兄,抱拳道:“果不愧是河北豪侠!厉害!我两年之间不曾遇上敌手,如今勉强险胜,容我敬季兄一杯!”言罢郑如龙拎过一坛酒,举坛痛饮。
槐兄连声道:“郑大人不愧神将,我季某人甘拜下风。”言毕,槐兄也学郑如龙模样,拎起一坛酒畅饮。
少时,两人将整一坛酒一饮而尽,郑如龙见状大喜:“季兄上道!待两日后季兄与弟兄们同往文登攻伐,定叫季兄赚得盆满钵满。”
槐兄抱拳:“有劳郑大人费心。此番与天军共行,于我如美梦成真!”言罢,槐兄又取过一坛酒畅饮。郑如龙见状连声道好,当即拎过一坛对饮。
不料第二坛酒后,槐兄满面通红。他步履蹒跚,恍惚与郑如龙一抱拳,竟“嘭”一声摔倒在地。我与蒲先生见状,急上前查看。台下喽啰一时哄笑不止。
郑如龙喝过第二坛酒,将酒坛高高抛起,又单手接住。他见槐兄醉卧在地,笑道:“季兄酒品虽好,酒量却有些差!”
蒲先生忙抱拳道:“郑大人,此是二弟不自量力,实在失礼。如今他班门弄斧,岂有不败之理?待我与三弟将二弟抬回屋内照管,诸位且先行尽欢。”
见郑如龙点头应允,我与蒲先生上前,将槐兄一左一右架起,拖出嘲笑不停的海贼人群,上了石廊缓缓而行。
蜿蜒绕过天井半圈,我与蒲先生仍左右搀槐兄向上,蒲先生轻声道:“飞,魏槐兄,你二人可见着台子背面那些水贼?”
槐兄睁眼道:“见得。那些水贼正襟危坐,无人喧哗。蒲先生和飞兄可曾见那几人吃酒么?”
见槐兄果是装醉,我宽心道:“并未。”
槐兄微微颔首:“果真如此。那些海贼个个精壮,大抵是郑如龙四十员亲兵。也当是明日一早与郑如龙、郑如虎两兄弟前往文登做内应的精锐。”
蒲先生问道:“伏击文登衙役的,亦是此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