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了一个便条——说有时间想见见我——一定是想抱怨什么——我想,是我的钢琴。她一
定不喜欢在他们头顶上有架钢琴响个不停。是啊,有钢琴的人不应该来住在公寓里。我说,
多诺万,你的手受伤了,全是血。去水龙头下面洗洗。”
多诺万低头看看手。很惊讶。他听话地走出屋,很快就听见他喊吉米。
“喂,”吉米说着赶快跟着过去,“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伤得很厉害?”
“我根本没受伤。”
多诺万的话音有点奇怪,吉米惊讶地盯着他。多诺万把他用水冲过的手举起来,吉米看
不到有什么划破的痕迹。
“那就怪了,”他眉头紧锁,“刚才有那么多血,血是从哪里来的?”之后他突然意识到,
而他那更加机敏的朋友已经意识到了。“天啦!”他说道,“血一定是从楼下那套房间带来
的。”他停下来,想想他的话所包含的可能性。“真的是血吗?”他说,“会不会是油漆?”
多诺万摇摇头,“是血,没错。”他说道,浑身抖了一下。
他们互相看着,两个都想到了同样的事情。还是吉米先说了出来。
“我说,”他局促不安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呃——再下去一趟——去看一看?看
看是不是没什么事。你说呢?”
“那女孩子们呢?”
“我们别跟她们说什么。帕特这就要系上围裙给我们煎蛋饼。等她们想知道我们去哪儿
的时候。我们已经回来了。”
“噢,好了。快点,”多诺万说道。“我想我们得经历经历这种事了。我敢说没什么大不
了的。”
但他的语调里缺乏自信。他们上了电梯。下到了下一层。他们并没太费力地穿过了圆房,
又一次打开了起居室的灯。
“一定是在这里,”多诺万说。“我蹭上血的,我没碰厨房里的任何东西。”
他四下看看。吉米也四下看着,两人都锁着眉头。一切都显得很整洁,很平常。很难让
人想起暴力或流血。
突然吉米惊跳起来。抓住了他的伙伴的胳膊。
“看!”
多诺万顺着他手指之处看去。也惊叫了一声。厚重的绣纹平布帘子后面露出的一只脚—
一只穿着裂开的漆皮皮鞋的女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