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马里英树林附近拐弯,赶上了停在人行道旁的公共汽车并且望见:巴图林在四层楼的,战前建筑的剥落的房屋附近的停车场停车,关上汽车门,不慌不忙地走进了前门。两个侦查员行驶到近旁,拐进了一个最近的院子,维特金从汽车里跳出来,急忙向大门冲去。
“奇怪的人,好像一百年都没有搞过侦察工作,”柯托夫骂了一句,从后座冲出来,拿起钥匙,谨慎地锁上汽车门,从容不迫地跟在同志后面走。侦探在走进大门前仔细瞧瞧小胡同,巴图林开来的“日古力”牌小轿车还停在原处。柯托夫一走进住宅大门,就明白落入了陷阱。一盏昏暗的电灯照耀着肮脏的正门,在正门的另一边可以望见一扇通往院子的微微打开一点的门。正如常言所说的,这是平常的“过堂风”。
柯托夫开始跑步,跳过了一个场子,推了一下门,门很难推开,当这个侦探稍稍推开这扇门,他看见脚下躺着根卡·维特金。他侧身躺着,把手按在胸口上,仿佛睡着了。柯托夫摸摸同志颈上的静脉,确认他还是活着,看看头部,并没有发现伤痕,便小心地让他仰面躺着,敞开了雨衣,西服上衣的右边可以看见一个不大的发黑的窟窿。柯托夫脱下自己的雨衣,叠成四折,垫在朋友的后脑勺下面,从他内衣的口袋中取出一支手枪,走到了最近的一幢房子的一楼,叫了一辆紧急救护车,并且说明如果医生们不能立即赶到,那他将对他们要怎么怎么办。
住房的主人原来是退伍的上校,虽然年纪大,身体还健壮,只要一开口,他就什么都知道。退伍军官穿了一件旧军大衣,同柯托夫一起走进了院子,他看看负伤人员的身体,问道:
“不会冷死吗?还在流血吗?”
“请你拿一床旧被子来,垫在他身子下面,让他翻转身来,我们不去看背部,很危险。”柯托夫回答。
“我同意,”退伍军官跑到家里去了,带来了一张绒毯。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塞在侦探的身体底下。
那个人张开眼睛,醒悟地看着。
“柯托夫,你真是黄口小孺。”他小声说,吐出了血泡。
“你住口,他们马上就会来,把你带走。根纳季,我和你还要干一番事业。你忍住,我要走开一阵子,你看,上校来保护你。”
维特金撇着嘴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柯托夫用那轻轻的脚步穿过院子朝向隔壁的住宅的拱门洞下走去,想必罪犯刚才是通过这种途径逃走的。这里的拱形门下摆放着两个很大的垃圾箱。柯托夫仔细看看踩平了的略微解冻的土块,开始在垃圾箱子里翻寻。在第一个垃圾箱内,揉皱了的蛋糕盒子底下摆着一支带有用螺丝拧紧的消音器的“马卡罗夫”牌手枪。侦探用手帕包起了这支手枪,虽然他明白,武器上不可能有任何指印,他还是把它放进了口袋。